人群后一声凄厉的哭喊。</P>
残兵们纷纷让开。</P>
霍惊霜和霍惊云心里一惊,转头迎上去,噗通一声跪在顾家老夫人的面前:“外祖母!”</P>
顾老夫人哪里忍得住,搂着姐弟俩痛哭出声。</P>
等到几个人哭声暂歇。</P>
那些残兵齐刷刷的跪地:“老夫人!”</P>
当年要不是常安郡主的嫁妆,他们挺不过去。</P>
当年要不是黑着脸的顾太傅暗中资助,他们也挺不过去。</P>
这恩情,他们记得!</P>
国公爷的亲人,他们敬着!</P>
“翠儿,给你家小姐准备!”顾老夫人起身,擦干眼泪,沉声吩咐一声。</P>
她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走上来,手上的托盘里捧着一套衣物。</P>
“惊霜,惊云,去给你们母亲铺棺!”</P>
她的声音再次哽咽:“当年,咱们都没有好好送她,如今她等于再死一次,咱们好好送送她。”</P>
“她这一生,太不容易!在战场上,在生死间挣扎,月子里丧父丧子,自己早亡。惊云,惊霜,疼疼你们的母亲,好好给她整理,认真的给她整理!”</P>
这哽咽的声音,让众人的眼泪都下来了。</P>
而后面,无数的人赶来。</P>
晨光里,大风里,他们静默上前,没有人说话。</P>
只有人递上东西,所有安葬用的东西一应俱全。</P>
霍惊霜伸手,却感觉什么落在手上。</P>
她抬头,伸手擦了霍惊云脸上的泪水:“惊云,不哭,咱们好好的送送母亲!”</P>
霍惊云点头,伸手理平褶皱的衣服,把东西一点一点的摆上去。</P>
天边隐隐的雷声翻滚,这漫山遍野都是人,竟然没有什么声音。</P>
盖棺之后,没有任何人说话。</P>
但是,所有人都过来了。</P>
一人一捧土,放上就走开,井然有序。</P>
五城兵马司的南城的副统领终于赶来,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P>
虔诚的,庄严的,甚至催人泪下的。</P>
天色大亮,一座新坟高高耸起。</P>
霍惊霜和惊云摆上果品和酒水。</P>
西城的宋老头来了,盘子里捧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哥儿姐儿,这是我送给夫人的!”</P>
霍惊霜眼泪又下来了:“宋伯……”</P>
宋老头拍拍霍惊云的肩膀,转身走开。</P>
坟前的纸钱呼啦啦的燃烧着,后面一袋一袋的纸钱送上来。</P>
甚至还有纸扎的牛马兵器等。</P>
霍惊霜和霍惊云跪下:“母亲,安息吧!”</P>
等到,等到他们拿回尸骨,等到他们找到父亲和兄长的尸骨。</P>
那一天,不会太久!</P>
那些残兵,那些百姓,齐刷刷的跪下:“送(夫人)郡主!”</P>
他们在晨光里,虔诚的叩拜,以头触地。</P>
顾老夫人坐在泥地上,泪水肆虐。</P>
手里抓着一把坟上的土石,紧紧的抓着。</P>
等到霍惊霜回头,那些人跪拜过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P>
劲草的面前放着一个布袋子,鼓鼓囊囊的。</P>
劲草打开,里面是钱财。</P>
有银票,有铜钱,有碎银子,有玉石……</P>
上面的一张纸上只有几个字:敬英魂!</P>
霍惊霜知道,他们是给她的,也不是给她的,他们知道她身后有什么人。</P>
此时,在晨光下,上千残兵光着膀子站在她的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