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亚突然起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看片室。
小李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拼命降低存在感。
“果然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平常心啊，为我吃醋了……”查莉丝脸红红的心想。
“伊莱？”
其实是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呢，宋亚出门接听。
电话那头是彼得弗洛克的老下属，现在艾丽西亚的竞选经理伊莱，“APLUS先生，我们基本上可以打赢党内选战！”他先报喜。
“那很好啊。”
竞选库克县州检察官，打赢了党内初选基本上就稳拿了，象党那边的候选人一般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那里是蓝色高地伊利诺伊。
“但小戴利的人在劝退我们。”伊莱又说，“压力很大。”
宋亚不耐烦和伊莱聊这些，“那是你们自己的麻烦……还有事吗？你其实可以打给斯隆女士，或者负责我公关事务的阿克塞尔罗德。”
和艾丽西亚离婚的彼得已经被判罪羁押了，栽跟头的仍然是科兹科案，但彼得那种吃得深的老派政客，一旦一点被突破，能查出来的毛病可就太多了，操纵州内公共项目给金主朋友、下属滥用权力……他提拔的一名亲信甚至还卖驾照给不会开车的人，总之各种难看的吃相一点点被撕开。
然后这种灰色收入肯定需要洗钱，那也必然涉及偷税漏税……
所以最后法庭综合下来的罪名是敲诈勒索，行贿受贿，洗钱和偷税漏税。量刑说实在的不算重了，才六年半。
和彼得一齐被告的州及州下属部门内有三十几名大小官僚，其中二十多个被判有罪，剩下的估计也是靠出卖队友才换取到检方不起诉。
他们，包括彼得当然会继续上诉，但在这之前的日子就需要在牢里熬了。
“抱歉，APLUS先生，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小戴利弟弟应该去洛杉矶找你了。”伊莱说。
宋亚挂掉电话才发现斯隆果然之前就来过短信，说的同一件事，并且已经帮自己和小戴利弟弟约好了见面。
“我们希望你帮忙施压艾丽西亚退选，APLUS。”
宋亚丢下看片活动，很快见到了戈尔曾经的竞选经理，芝加哥之王小戴利的亲弟弟，对方开门见山的说：“你尽管提要求。”
“我和艾丽西亚是朋友，你们知道的，其实我是先认识的她，才通过他认识了彼得。”
宋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艾丽西亚毕竟不是职业政客，今年竞选之路一开始犯了很多低级失误，那时候戴利王朝不着急，以为在关键时刻彼得被定罪的新闻出来就能给艾丽西亚致命一击。
但等到艾丽西亚渐渐熟悉了玩法后，她当年好妻子的人设就发挥了极大作用，她本就在去年年底和彼得离婚了，又果断在彼得的建议下做了公开演讲撇清并反过来攻击彼得，声泪俱下诉说彼得被爆出招妓时自己艰难的心路历程以及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去律所工作如何如何辛苦。
这招卖惨最终收获了选民的同情，再说彼得强势打击犯罪的人设也受到不少库克县选民怀念，大家还是更喜欢艾丽西亚而非戴利王朝推出的候选人。
“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小戴利弟弟说。
“我们之前的约定就是我放弃支持彼得，我也做到了，而我给艾丽西亚的竞选提供资金和辅选是另一回事，大家早就通过气了不是吗？”
宋亚直视对方，“我是个言出必践的人，我的行为完全可以被预测，所以这次既然大家都有言在先，你们就别又跟我玩左右横跳的那一套了，去年戈尔输掉后没人心情会好……”
“我理解。”
小戴利弟弟现在当然能理解，如果戈尔赢，他大概率会担任白宫显要职务，而现在只能灰溜溜走旋转门进企业界……
“哦对了，我看到罗伯特米勒当上了FBI局长。”
宋亚岔开话题，小乔治政府在前天的FBI局长人选被参院通过了，罗伯特米勒顺利上任，而非安德伍德和小戴利最不愿意看到的丹韦伯。
“是的，算是个最不坏的人选吧。”
小戴利弟弟苦笑。
宋亚不知道他们和安德伍德在这件事里发挥了多大作用，也不想知道。
反正只要不是丹韦伯上位，联邦众议员罗素自杀事件他们应该能混过去了。
“不想听听我们的条件吗APLUS？”小戴利弟弟不想多谈那件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不用了。”
宋亚完全相信他这次带来的条件足够胜过艾丽西亚当选库克县州检察官的好处，但那对一位全米第十七大富豪又有多少诱惑力呢？
所以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宋亚总是摇头，“归根结底，你们选赢艾丽西亚不就行了？别告诉我你们真想赢的话赢不下来。”
选不赢你们还可以洗票嘛，谁还不知道你们？
宋亚暗示对方自己不会管，也不会让旗下媒体管他们的‘非常规动作’，当然在心中吐槽是免不了的，“艾丽西亚应该向你们保证过，她不会为彼得复仇吧？他俩早就没感情了，貌合神离，全芝加哥都知道。还有安德伍德，我们的党鞭先生应该也不支持芝加哥再发生内讧吧？毕竟我们现在太需要和平、团结和休养生息了……”
“哎！”
小戴利弟弟闻言叹气。
他知道彼得在执法部门的势力和资源并没有被本方一网打尽，艾丽西亚会继承大部分，再反过来保护狱中的彼得。
面对睚眦必报而且牵扯大量芝加哥工作岗位并且能煽动黑人群体的黑法老，现在就算是戴利王朝也不敢，或者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库克县州检察官职务冒做票被曝光的风险，再说又怎么判断这不是黑法老故意放置的陷阱呢？“好吧，我们理解并敬佩你的可贵品质，APLUS，我知道你的立场了。”
他无奈地对面前既年轻又老辣，而且压迫力惊人的顶级富豪伸出手，“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那就祝我们大家以后合作愉快咯。”
“当然，合作愉快。”
宋亚亲切友好地送无功而返的对方出门。
前后脚，老麦克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我见过彼得了。”
“他把东西给你了吗？”彼得上次给过本方一些涉及枪击案的人事资料，他和老麦克猜彼得手里应该还有一些压箱底的货，宋亚急切问道。
“没有了。”
“没给？”
“是没有了，彼得说他当时已经在做最后的赌博，又怎么会再藏着掖着底牌呢？所以那些涉及到枪击事件里的纽约FBI中层们就是他能查到的所有了。”
老麦克回答：“我感觉他说的不是假话，当然因为我俩见面地点在监狱会面室，所以不便直说，他都是在暗示。”然后复述了一遍彼得的每一句原话。
“他最信任的私人律师，也是那位前州长办公室法律顾问会转去为艾丽西亚服务对吗？”
宋亚听出了些老麦克没注意到的细节，“也就是说，如果彼得还有什么秘密，基本都在他那位忠心耿耿的非裔律师掌握中？他在狱中没有自由，也不方便带机密文件进去，而私人律师会负责他的上诉案，是能和他频繁见面的人。”
“是的。”
“那我打给那位律师吧。”宋亚当即拨通对方电话。
“APLUS，我暂时不便透露任何事情……”
对方很谨慎，“不过我这有个人……街头黑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方便照顾他，你能帮忙吗？给他在你的唱片公司或者其他地方安排一个打杂的职位养着就行，他会对你很有用。”
街头黑人现在对我能有什么用？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宋亚翻了个白眼随口回道：“小事，让他直接去找琳达就行，我会打招呼。”
“OK，谢了。”
“那人叫什么？”
“富兰克林，Frankl Cl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