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章 热泪盈眶(2 / 2)

芝加哥1990 齐可休 2386 字 9个月前

心中默念着近一个月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依次施为。

但台下没响起对巴伦博伊那样热烈的掌声,也有,零零落落的,后排还有人吹口哨,前排某位观众很大声的咳嗽了一下(老巴恩干的)。

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在他的目光里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逐渐空白,天地一片混沌的感觉。

还没开始呢,感觉背部就开始出汗了。

鞠最后一个躬,他回身把指挥总谱在指挥架上搁好,该死,忘记和歌手拥抱了,于是又去和南非演唱家以及莉娅萨隆加拥抱,观众给莉娅萨隆加的掌声反而比自己的大。

还有什么?哦,他单腿平衡身体,够着和首席小提琴手握手。

路线乱了,但总算把该干的事情全干完了。

“他有些紧张过头。”

艺术领域的大资助者,大卫格芬一眼看穿,他已经坐到了包厢外的看台上。

陪在他身边的查莉丝五音不全,几乎没有现场看交响乐的经验,根本不懂,但又为男人担心,于是看向另一侧在道格莫里斯身旁的米拉。

米拉也听到了大卫格芬的评价,头探出去,无比专注地凝视舞台上的前男友,扶着栏杆的手不知不觉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

没有耳返,没有什么垫音、后期补救,幸好练得够熟,宋亚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和各声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默数着节拍,指挥棒再次在空中跳跃翻飞。

提琴手们的弓弦如枪林般缓缓升起,‘呜呜,呜呜……’莉娅萨隆加吟唱。

都靠排练,都靠排练啊!宋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错,但乐曲无疑是严格按照排练效果展现的,沙锤味道对了,胖子大提琴手没有再出错,华国鼓鼓手也没有。

还行!还行!他左手缓缓向南非演唱家抬起。

Baba yetu, yetu uliye

我们的父

Mbguni yetu, yetu

您是在天上的

Aa!

阿门!

Baba yetu, yetu, uliye

我们的父

Ja ko litukue

愿人尊您的名为圣

南非歌唱家如非洲荒原般粗犷苍茫的独特嗓音响起。

“很有意思。”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立刻双眼放光。

很短的小品,专业人士才刚咂摸出味道,马上下一段各合唱团加入了进来。

陶氏副总裁捧着乐谱,摇头晃脑用他按自己喜欢的拟音记忆标注的歌词,唱着自己不懂的语言,十分的乐在其中。

孩子们张开双臂,边唱边抬头虔敬地看向天花板,好像在仰望上帝。

气氛不知不觉神圣了起来。

宋亚的紧张感也渐渐消失。

主祷文老保守派都很熟的啦,无论PBS还是音乐厅现场都有同步翻译字幕,杰西赫尔姆斯和老巴恩的面容都悄然变得愈发柔和。

“指挥的是爹地噢。”

雪琳芬和远在纽约贝德福特山庄的玛丽亚凯莉也几乎同声对着儿子炫耀。

“非洲语主祷文,还找来那么多各族裔玩政治正确福音大合唱?E……”

又是犹太裔又是同性兄弟会大佬的大卫格芬当然不怎么感冒了,但他稍作沉吟就很快领会到了宋亚在音乐之外想表达的东西。

放下心的米拉扭头和查莉丝偶然对视到,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距离宋亚最近的艾丽西亚抬头看着他背影,不知不觉嘴角上翘,目光变朦胧。

南非大使早已和电视机前的威廉牧师一道热泪盈眶地大声跟唱了。

“二十年后,二十年后……”琳达失心疯一样流着泪念叨。

“二十年后什么?”乐感和查莉丝一个水平的哈莉问,但琳达只摇头,不肯再说了。

Utupe leo chaku chetu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Tunachohitaji utahe

求您赦免

Makosa yetu, hey!

我们的罪债!

Kaa nasi tunavyowasahe

如同我们免了…

Waliotukosea itutie

别人的债

最后枯坐了三分多钟的竖琴手拨弄几声收尾,宋亚放下指挥棒,左手轻轻往下按,音乐声逐渐低沉,直至沉寂。

台下沉默了几秒,随后掌声响了起来,这次无比热烈。

真是的,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和艾莉在老乔唱片的录音室,虽然结果圆满,但过程却刚刚开始就匆匆结束了,宋亚正想回身致谢,天启却又那么不合时宜的来了,依然是那部讲爵士鼓手的电影,万幸还没集满七次……

给我缓缓,缓缓就行了,马上好。

他手扶住指挥架,强忍晕眩和身体的微微颤抖,因为和天启搏斗的痛苦,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停留在脸庞上。

‘噗……’正润着嗓子的巴伦博伊一口水喷到了电视机上。

“真做作。”阿拉斯加瓦西拉市长办公室里,幕僚吐槽。

“Hey!不许你这么说!”

市长萨拉佩林抽出纸巾,分一张给身边的卡茜蒂,“他的音乐本身还是很感人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怪你,都怪你巴恩!”

老友起立鼓掌,把手都拍红了,同时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台上乐呵呵的陶氏副总裁,不停唠叨,“这歌不难唱,不难唱……绝对不难唱!”

老巴恩委屈地一句话不敢说。

“这孩子……起码信仰一直很坚定,不是么?”

杰西赫尔姆斯妻子看着电视画面里的这一幕,感动地捂着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杰西赫尔姆斯无声地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默默把支票本和笔又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