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无以类父,类父则亡(2 / 2)

刘安丢下了这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刘安皱起了眉头,“赵禹的案件,你们俩是知道的吧?”

“我记得你的良人,当初平阳侯前往身毒的时候,曾有个门客全力护着他,是叫卫婴对吗?”

“缇萦.”

“是的.”

那女子说着,眼里却含着泪光。

“唰~~~”

“自然是知道的,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吕产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刘安暴怒,他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几步冲到了门口,他浑身都在哆嗦着,咬着牙,却无法冲出那道门,他的手颤抖着将长剑放回了自己的剑柄里,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死死忍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次坐在了那女子的面前,女子早已被刘安的行为所吓到,眼里满是惊恐,却又不敢说话。

“安”

“良人??您这是怎么了?!”

“殿下!!必须得杀了他们!!”

几个舍人也没有反对,刘安醉醺醺的进了屋,正要坐下来,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就要给他脱了衣裳,刘安猛地惊醒,一把扯开了那女子的手,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起来。

吕产边吃边说道,矛头对准了郦寄。

郦寄急忙行礼,“多谢殿下!”

吕产却不同,他哭了许久,最后摇着头,“我不能让你因我而背负这样的恶名,我明日就去找陛下,我要认罪是死是杀,我都认了。”

刘安便解释了起来,得知事情的原委,缇萦也有些不忍,她看向了那女子,眼神里却没有什么轻视,“往后就住在这里吧,不必担心,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辱你的,你看你的孩子多好看啊可曾取名啊?”

三人坐在下方,让曹奇更是不安,他几次想要起身,让刘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奈何,刘安却不许,以私宴为名,让他坐在主家位,曹奇并不知道刘安为什么要设宴,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甲士前来,这一切都让这位不再年轻的纨绔子弟心惊胆战。

“你的良人为了保护平阳侯而奔波,年轻便早逝,那曹奇居然敢这般对待你?!!”

那女子擦拭着眼泪,缓缓说道:“殿下,我是成了家的,我家良人曾因为护送平阳侯有功而得到赏赐,只是两次往返身毒,染上了疾病,与年前逝世家里留下一个长子,三个女儿最大的儿子还不到五岁,最小的女儿还不满一岁.”

吕产摇摇晃晃的,被几个甲士搀扶着,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刘安的名字,而郦寄也好不到哪里去,时而对着左右怒骂,时而低着头痛哭自己的报复得不到施展,刘安看起来是他们之中最为清醒的,此刻却也是拉着一旁来倒酒的侍女,正在询问着什么,整个人早已是晕乎乎的。

刘安带着那女子走出内屋的时候,曹奇急忙前来,眼神里有些惊讶,这么快吗??

张夫猛地拔出了利剑,曹奇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吕产听出了刘安言语里的嘲讽之意,顿时不悦,也不再称安,直接质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特意将我们叫来羞辱吗?”

“你是什么人?”

郦寄冷笑着,忍不住挖苦道:“身为外人尚且知道为君王事,身为皇亲又当如何呢?不过是抢占豪夺,欺压无辜”

他惊愕的看着刘安,虽然没有吕产这般深情流露,却也颇为感激。

曹奇鼓起了勇气,笑着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若是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郦寄看了看远处那些甲士,又看着隔壁那三位舍人,冷笑着说道:“吕公还没有看出来吗?这宴会,就是我们俩人的送行宴啊外有五六十位甲士镇守,这里头的三位,剧孟,张夫,程不识,都是殿下麾下的豪勇之士,你还在这里想着什么羞辱?吃你的吧!”

正在吃饭的郦寄浑身一颤,随即再次低着头吃饭,吕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该杀!!!”

“你个犬”

“今日乃是家宴,我们不论其他,便安心吃喝!”

“这些时日里,我屡次听闻他人弹劾您的行为,说您趁着平阳侯病重,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我希望,下次不会是您坐在我的面前若是您坐在了我的面前,我还能不能拦得住张夫,这也不太好说。”

天色已经很深了,刘安坐在床榻上,迟迟都没有入睡,他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吕产的言语在他耳边来回的响起,女子的哭诉声历历在目。

郦寄神色严肃,很庄重的发誓,此刻,贵族们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誓言的,至少不敢轻易发誓,誓言的完全崩坏是在某位老东西指着水发誓,然后将自己的誓言当成放屁后,整个华夏的誓言观念就遭受到了彻底的摧毁,撕破约定,不守誓约都成为了惯例而还有很多人舔这种发誓如放屁的行为,认为这是那位老东西的过人之处,乃是英雄之举动,实令人发笑。

“当然,当然,太子能看上她,这是她的福气”

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这两位算是谈妥了,还有一位齐王,对齐王,用书信就好,甚至也不用太多恐吓,以如今的局面,他定然是极为惶恐的,只要晁错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出手,就足以证明刘安的诚意,那位往后就再也不敢这么闹腾了。

吕产眼神呆滞,眼泪不断的掉落。

“今日乃是私宴,没有什么太子,只论私情,您是我的兄长,自然要先食。”

“我的妻是个良善人,不会欺辱你们一家子的。”

“过几天,我要在府内设宴,你一定要来!”

刘安有些意外,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位长辈并非是做戏,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需要呵护的后生。

刘安没有再看他,只是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安忽然停下了脚步,“平阳侯子,你说,我今日为何要在此处设宴呢?”

郦寄倒是无碍,只是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曹奇看向了吕产,“还是请君侯先食!”

“这”

两人闭口不言。

宴会结束的时候,三人已经酩酊大醉。

他眼里含着泪,也不再解释。

曹奇看到情况,也是急忙说道:“天色已经很黑了,殿下今日不妨就住在我的家里休息”

郦寄半点不惧,冷笑着说道:“吕公的剑用来吓唬那些底层百姓还可以,可若是吓唬御史府官员,那可就不太行了.就您手里的这种剑,我不知已经折断了多少!!”

刘安沉默着,坐了许久。

忽然听到良人的名字,那女子再次哭了起来。

“长子叫卫文君,这是长女,叫卫君孺,这是次女,叫卫少儿.这是三女,叫卫子夫.”

吕产却脸色大变,他看着身边的那三人,“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来保护.”

“好了。”

为什么田仲在对申屠嘉发誓自己从御史府内找到书信的时候,申屠嘉对他深信不疑呢?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不会轻易发誓,而田仲也确实是在御史府内找到的书信,虽然玩了个文字游戏,但是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他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因为曾受过赵不害之父的恩惠。

他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只是擦着眼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一定恪尽职守!”

郦寄说着,直接埋头吃了起来。

不是说去赴宴吗??

刘安睁开了双眼,严重闪烁着泪光。

“嗯???”

“我非薄情之人,非怯弱之人”

缇萦猛地将他抱在了怀里,低声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