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急急跑出来看，黎鸯白净的脸上已经失了血色，紧紧闭着一双眼睛靠在烈阳怀里。</P>

“怎么回事？！”</P>

烈阳将黎鸯抱进房间里，说：“先救人再说，她快死了。”</P>

黎鸯的确快死了，她被刺中了要害，血根本就止不住。</P>

任凭小六倒了无数灵丹妙药给她，黎鸯还是血流不止，她的生机正在消散。</P>

小六空洞的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嘴里不住念叨着：“黎鸯，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P>

烈阳皱眉站在一旁，心里起了一丝涟漪。</P>

这涟漪轻轻酝酿，在他心间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P>

阿安和阿獙回来的时候，黎鸯已经死了许久了，她惨白的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P>

阿安泣不成声，跪倒在黎鸯床前，轻轻抹掉她脸上沾染的血污。</P>

“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该让你自己一个人出去……”</P>

小六从始至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麻木地站在那里，垂着手低着头，但她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很想杀人。</P>

据烈阳说，黎鸯是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被袭击的，他发现黎鸯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P>

有人要她死。</P>

安葬完黎鸯的那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P>

小六坐在后院的石凳子上喝着酒，身上很快落了一层薄雪。</P>

她一抬头，见相柳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将自己整个罩在里面，只露出一缕银发与大雪相辉映。</P>

小六咧嘴一笑：“你伤都养好了？”</P>

相柳走过来坐下，将小六手里的酒瓶抽走：“你想怎么做？”</P>

小六大马金刀地坐着，和平时一样唠叨：“以前，我灵力低微，总觉得有些事该避让就避让，低一下头总不会死。唯一硬气起来的一次，却让黎鸯白白送了命。”</P>

相柳盯着小六：“你没有错。”</P>

“我知道我没有错，但我却是间接害死黎鸯的凶手，若我当时没有将那个人丢下河，没有言语侮辱他，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心生怨愤，杀了黎鸯了？”</P>

相柳微微拧眉，他看得出来眼前故作坚强的小六都快要碎掉了。</P>

曾经的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P>

小六眉眼间满是疲惫：“我累了。”</P>

“我带你离开。”相柳轻声说。</P>

小六看着相柳，问：“你能放下一切吗？”</P>

相柳淡淡道：“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P>

小六微笑，将头埋入相柳的颈窝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P>

相柳清冷的声音从小六头顶传来：“随时。”</P>

小六哧哧笑着：“你金天谷还有位未婚妻呢，而且看得出来，你们鬼方氏的人不喜欢我。”</P>

相柳冷声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那婚，退了便是。”</P>

小六捏着相柳的银发把玩着，说：“那我们就去彼此父母的坟前拜一拜吧，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