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快来救我们！”周雾痛到蜷成一团。</P>

姜灯也忍不住再次哭起来：“爸爸，我好害怕！”</P>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P>

“你们别冲动！”</P>

“孩子出了事，你们一分钱也得不到！”</P>

“……”</P>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姜灯已经记不清细节。</P>

过了很久很久。</P>

她太冷了，周雾一直叫她：</P>

“阿玉，阿玉，醒醒……”</P>

“她发烧了！阿玉生病了！她需要吃药……”</P>

“……”</P>

后来这些话她都听不清了，只感觉浑身都很热，喉咙很疼，胸口很闷，脑袋也开始不清醒。</P>

然后，是赎人的那一天。</P>

周雾被救走了。</P>

一片混战中，她眼睁睁看着周雾被人抱着越走越远。</P>

没有人救她。</P>

她被放弃了。</P>

再后来。</P>

她彻底失去意识。</P>

醒来后听人说，所有绑匪被彻底一网打尽后，她被姜家救回来，送到医院去抢救时，差点就救不回来了。</P>

她最后保住了一命，但也因此彻底失去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同时，心脏留下了病根，不能长时间剧烈运动，再也没办法成为职业舞者。</P>

二选一。</P>

如果救人也有优先级，周雾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姜灯，只是排在第二个。</P>

如果问，姜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姜正全彻底失望的？</P>

就是六岁这年。</P>

她在病房里接受抢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姜正全却在考虑，他需要过继一个儿子过来。</P>

后来，姜灯的身体好了一些之后，周雾每天到医院来看她。</P>

开始时，姜灯每次都用憎恨的目光看他，哭着疯狂拿手边的各种东西砸他。</P>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被绑架。</P>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一切都还好好的。</P>

如果不是他……</P>

周雾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这一件事，成长了很多，竟然也站着不动任她砸，每天雷打不动顶着她憎恨的目光来看她。</P>

她哭，他也站在原地默默流泪。</P>

一开口只知道反复道歉，一句“对不起”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P>

接着，病房里所有尖锐伤人的东西都被人收走了。</P>

再后来，姜灯也累了，不想白费那力气，他来就把他当空气。</P>

她其实心里清楚，周雾被先救走，这件事并不是他能控制的。</P>

她只是在迁怒。</P>

她只是突然发现了世界的真相，原来她没有那么重要。</P>

随时可以放弃。</P>

再后来。</P>

就是她伤好，周雾锲而不舍地对她示好，两人的关系终于渐渐转好。</P>

那天晚上，他对她许诺：</P>

“阿玉，我会保护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P>

真的吗？</P>

还是假的。</P>

……</P>

这一场梦真的做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姜灯再睁开眼时，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P>

“阿玉，你醒了？！”</P>

声音沙哑急切，还带着惊喜。</P>

男人憔悴的脸和梦里的男孩渐渐重叠。</P>

姜灯眨了眨眼，【我怎么了？】</P>

周雾扶她稍微坐起来了点，把盛着温开水的杯子递到她唇边，没说什么。</P>

哦，姜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