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宗道:“无礼!无礼至极!”</P>
“NoNoNo……”晁冷竖起食指摇了摇,“这怎么是无礼呢!”</P>
“在下明明是很尊重管大夫啊……你看,‘老’字寓意长寿,‘头’字乃指领导之人,我这明明是对你老的尊称嘛……”</P>
她的歪理邪说,加上贱兮兮的模样,把管宗给气得胡子直抖。</P>
他一个靠嘴巴吃饭的言官,今天第一次发现说不过别人,气得他转身就想走。</P>
“唉唉唉老头你别走啊,在下话还没说完呢。”</P>
管宗气得转过身来,怒道:“你还有何话说?”</P>
“老头,你为何老抓住我一个人弹劾,你是不是就只敢欺负我这个新人啊?”</P>
“何来欺负新人一说,只要做的不对,老夫一视同仁,无人例外。”</P>
“照你这么说,你怎么不弹劾宇文植被打一事,你不会只敢捏我这个软柿子吧?”</P>
管宗张了张嘴,晁冷摇了摇手打断了他,说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谁打的他。”</P>
说着,她凑近管宗,小声道:“你知道那个消息是谁透漏给你的嘛,是我……”</P>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P>
管宗一下子愣住,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此刻他收了笑容,眼中是少有的连成年人都不及的通透。</P>
这事,他确实没考虑好,太子是储君,是正统,一旦此事公开,那就是天大的事。</P>
他是言官,却不是没有脑子。</P>
管宗盯着晁冷,嘴唇嗫嚅几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P>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病不医成大患……管大夫,你在等什么呢?等会早朝,我看好你哦!”</P>
晁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而去。</P>
那背影说不出的清雅隽逸,洒脱自然。</P>
管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少年才十四,可刚才拍他肩膀的感觉,让他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就是历尽千帆的长者。</P>
他垂下眼帘,慢慢吐出一口气,肩膀塌了两分,浑身上下也多了几分沧桑。</P>
自从她走开,陈中启就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P>
等她走回来,到身边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P>
晁冷嘴角微勾,淡淡道,“事情搞定了。”</P>
陈中启用疑问的眼神看过来,“什么事情搞定了?”</P>
晁冷直视前方宫门,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嘀咕道:“老子这次再给你来个釜底抽薪……”</P>
她声音太低,陈中启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P>
晁冷转脸,漆黑的眸子闪过诡谲的笑意,“稍候大伯等着看戏就是。”</P>
时间快到了,闵珩的车驾也到了。</P>
两人看向亲王府的马车,暂停了说话。</P>
闵珩下车,稍作寒暄。</P>
鼓声敲响,百官上朝。</P>
一番惯例议事后,又到了讨论“新策”的环节。</P>
让晁冷奇怪的是,所有人没有一个反对成立“发改司”。</P>
他们争吵的重点依然是两个:一是到底是国库出资还是内库出资,二是主导人到底是太子还是珩王。</P>
支持珩王的人也不少,但没有太子的多,毕竟郑氏经营多年,而闵珩以前在戍边,和朝臣联系不多。</P>
郑氏一党,纷纷要求珩王回苍南戍边。</P>
其中兵部侍郎蔡荆那个老贼,上蹿下跳,十分活跃。</P>
吵到厉害的时候,持不同意见的大臣口水都要喷到对方脸上了。</P>
像一只只斗红了眼的小鲍鸡。</P>
晁冷看得津津有味。</P>
满堂小鲍鸡,真的难得一见。</P>
同时也感叹,皇帝人还是不错的,朝堂的政治风气很开放。</P>
当蔡荆再一次攻击珩王时,她看不下去了。</P>
皇帝似乎是心有感应,点名道:“晁卿,你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