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兄说的也是。”</P>
晁冷招呼他吃菜。</P>
郑子瞻尝了几筷子烤鱼,觉得味道很好,就跟她询问做法。</P>
一时之间,相谈甚欢,气氛很是融洽。</P>
若是不明内情的人来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两个阵营的人。</P>
“不知子瞻兄过来有何事?”</P>
郑子瞻放下筷子,轻叹一声,道:“清之,你也知道,祖父的病,今日西极大夫到了。”</P>
“诊过了?”</P>
“诊过了……”郑子瞻摇了摇头,眉间带有愁绪,“西极大夫也束手无策。”</P>
他停顿片刻,又道:“如今只能求清之出手了。”</P>
晁冷道:“子瞻兄开口,我定不推辞,不过……”</P>
郑子瞻看着她,等她下文。</P>
“子瞻兄应该也知晓,南越向我朝求援治疗疫病的事吧,我方已经答应使者了,三天后就出发,只怕只能等我从南越回来了。”</P>
郑子瞻听她这么说,沉思片刻,才道:“我还真不知清之要去南越。不知清之这三天能不能抽空去给我祖父看看?”</P>
“可以,”晁冷回答的很爽快,“我可以给太尉先开些汤药,慢慢喝着养着,等我回来再大治。”</P>
“好,多谢。”</P>
晁冷拍了拍他的手臂,“客气什么,都是好兄弟,帮个忙没什么。”</P>
“清之……”郑子瞻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端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P>
晁冷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子瞻兄不必如此。”</P>
两人喝了几口茶,郑子瞻捏着手中的茶碗,沉吟道:“我看伯府也没几个下人,也没什么防御,清之夜里睡觉要警醒些。”</P>
晁冷呵呵一笑道:“子瞻兄过虑了,我虽晋为伯爵,但除了这房子,家中并无财帛,贼人来了也偷不到什么,何况如今苍屏在我义父的管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P>
“小偷小贼自然不足为虑,我只恐我郑家人过来惊扰你。实不相瞒,边军哗变,珩王重伤,你与珩王是好友,郑家人会认为珩王有可能来找你求医……”</P>
说到这里,郑子瞻苦笑道:“你也知道,在郑家我是晚辈,很难约束他人。”</P>
她自然不会被郑子瞻这一番真诚的提醒,而被打动的忘乎所以。</P>
真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心计。</P>
很多人,对付对手,会绕圈子,会各种套路,会想方设法套话。</P>
而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屑于这一套。</P>
勾心斗角?无谓争斗?</P>
那只是又蠢又俗的人玩的游戏。</P>
郑子瞻要么是个大好人,要么就是擅长利用真诚的高手。</P>
而她更倾向于后一种。</P>
但她也不遑多让。</P>
都是千年的狐狸。</P>
所以,她一点也不讨厌郑子瞻。</P>
对比聪明的坏人,她更讨厌蠢人。</P>
和聪明人斗智斗勇,才更有趣。</P>
正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P>
但现在,无论郑子瞻多真诚。</P>
她此刻的状态,都应该不知道闵珩受伤才对。</P>
因此,她表现的大吃一惊。</P>
着急问道:“珩王受重伤了?有多重?有碍性命吗?”</P>
她这一番话,透露两个信息,一是她不知道珩王受伤了,二是珩王没来过。</P>
“具体多重,我也不知,但我希望他没事。”</P>
郑子瞻睫毛轻抬,眼神里有一丝担忧。</P>
沉默半晌,他叹道:“世间纷扰,身不由己,家族越大,越不自由,有时我真希望我不是生在权贵之家……”</P>
“子瞻兄,何必有此嗟叹?若不是生在富贵之家,你看看城外的难民,贫穷,疾病,饥饿,一天辛苦劳作仅能半饱……”</P>
“被清之如此一说,倒显得我矫情了。”</P>
晁冷笑道:“我只是觉得,人生际遇,富贵贫贱,好坏相伴,实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