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长安街,徐府。
书房中不断响起‘啪啪啪’的声音。
只见徐璠拿着块寸许宽的板子,一下接一下抽打着儿子。
徐元春趴在凳子上,嘴里咬着块棉巾,身子随着父亲的抽打不断扭动,脸上变换着各种痛苦的表情。
“老爷,别打了。”季氏看着儿子的腚都肿成发糕了,只好壮着胆子拉住徐璠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元春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让你往死里打啊?”
“你自己问他!”徐璠余怒未消,拿板子指着儿子骂道:“我老徐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啊,元春,你干了什么事儿啊?”季氏听得一惊,赶紧把儿子嘴里的棉巾扯下来。
“呜呜,娘,我就是打赌输了,要拜别人为师。”徐璠泪眼婆娑的哭诉道:“我也不想拜这个师啊,可谁让人家真能上天呢?李茂才、陈于陛两个又不肯反悔,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才丢咱们徐家的脸呢。”
“你放屁,咱们徐家什么时候有这条家规了?!”趁着夫人不注意,徐璠又一板子抽在徐元春腚上。
徐元春这次嘴里可没塞东西,疼得他嗷的一声,险些把屋顶掀掉。
“你给我小点声!”徐璠忙瞪他一眼道:“你祖父吃了药,刚睡下。”
“……”徐元春抽泣着不敢吭声,心说你不打,我不就不叫了吗?
“老爷,拜个师而已,孩子闹着玩的,多大点事儿啊。”季氏便趁机,将徐璠手里的板子夺了过来。
“多大点事儿?”徐璠气得连说带比划道:“今天多重要的日子啊,满朝百官还有两三千太学生,正聚精会神听父亲讲学呢!结果哐的一下,一个大球从天而降,差点把父亲扣在里头!”
“就是飞在天上的那个?”今天季氏和一帮夫人游园时,也看到了那从京城上空划过大彩球,当时大伙儿还都夸好看呢。
“没想到,居然是冲着公爹去的……”
“你没想到事儿多了!”便听徐璠又是一阵气急败坏道:“你知道那气球上,除了姓赵的小子,还有谁吗?”
“还有谁?”
“兰陵县主!”徐璠低吼一声,又要去踹儿子屁股。“我要这蠢货有什么用?他眼看着县主被姓赵的小子抢走,不但思报复,还要拜人家为师!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窝囊啊!”
眼看徐璠又要抓狂,季氏赶忙一面拦住老公,一面对儿子道:“你快走啊,孽障。还在这儿惹你爹上火?!”
“哎,孩儿回去反省。”徐元春也顾不上腚火辣辣的疼了,赶忙爬起来双手提上裤子,一边往外跑一边挺着脖子道:“孩儿不会放弃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他又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我就有机会了……”
“汝闻,人言否?”徐璠气极反笑道:“我是头回听说,这种事还有排队等着的!”
“哎,这孩子也太老实了。”儿子一出去,季氏赶紧关上门,唯恐丈夫还会追杀出去。
“可还不是老爷把他引到这条路上来的吗?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女孩不随便挑,还非得娶那个刁蛮县主吗?”
“你懂什么!”徐璠愤愤坐下来。
“是,我什么都不懂。”季氏给丈夫端一杯茶,心疼的直叹气道:“我就是可惜我那八千两银子。”
“什么八千两银子?”徐璠皱眉问道。
“你这两天忙,没顾上跟你说。”季氏便从袖中掏出几张皇家西山煤业的股票道:“这是那天长公主请客,向我们推销的。妾身本是想着,既然元春喜欢县主,你又一直想跟长公主结这门亲,就咬牙认购了她八百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