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会意地点点头,径自上前押了郑一飞从大殿里走出门去。
费了诸多周折,马上就要成功在望了,他们绝不容许在最后时刻再出什么意外,以致功亏一篑。
郑一飞被白羽等人挟持着来到皇上赵煜的御书房。
进了门,走到御书案前,他恭恭敬敬冲着墙上那幅雕龙走凤的壁画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取下壁画,又轻轻按动旁边的机关,原来悬挂壁画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门,打开小门,是一墙洞,内置一只镶金缀玉的锦匣。
郑一飞抖抖索索取出锦匣,放在御书案上,小心翼翼打开了,但见锦匣内光华缭绕,映得满堂皆辉。
众人拥上前看,不由一片惊呼。
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发出同样的慨叹:难道这就是那方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一国至宝吗难道这就是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吗
白羽颤抖着手从锦盒内取出玉玺,注目打量,只见此宝方圆四寸,由和氏璧玉雕刻而成,通体润泽,晶莹剔透,上面发出的绿莹莹的光彩晃得人有些心神恍惚。
宝物正面镶嵌着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玺一角似有损耗,镶着金边,这使他不由想起了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夺取玉玺时发生的那个关于“镶金玉玺”的传说。
白羽捧着玉玺不由仰天大笑,笑声狂朗,在整个皇宫上空回荡,经久不绝,直令人凄神寒骨、心惊胆战……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满眼的猩红,沉甸甸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冷冷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将人们的惊惶失措毫不犹豫地抛在身后。
李瑞允夺了传国玉玺,自是欣喜若狂。
但此刻的他却不敢得意忘形,他依然十分的小心,万分的戒备。
他把白羽、李之山、丁进之、何禹廷及罗凤娓、李云汀、孙孝文等天枭弟子叫来,一一向他们询问此次宫廷政变的进展情况。
最后汇总的结果便是:这次行动非常成功,他们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大内皇宫乃至整个京师的军政、行政大权,朝武皆成阶下之囚,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一句话,现在整个京城就是天枭组织的了!
李瑞允欣慰地点点头,“好极了!有劳各位了。只是现在我们虽然大权在握,但是人心向悖还不知如何,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恩—威—并—用—”白羽冷冷的脸深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几乎一字一顿挤出牙缝道。
恩威并用,只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言简意赅,直中要害。
李瑞允赞许道:“说得好!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想征服人心,就应该先从文武百官开始。”
他倒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俄而停身,吩咐道:“明日一早,朝堂之上,把所有文武百官都带来;我们这边的人也都过去——李某的意思你们可明白了”
众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道:“微臣领命!”
李瑞允微微皱了皱眉道:“什么微臣,我现在又不是皇上!”
丁进之油腻的脸上附和着柔和而谦卑的笑意,侃侃而谈道:“自古以来,持传国玉玺者即为当朝圣上——如今这玉玺既在李公子手中,李公子自然就是皇上了,老臣在此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头一个俯身跪倒,倒头拜去。
其他人见状亦随声应承,跪地磕头,山呼万岁。
一旁的白羽道士有些不以为然;他目露睥睨地睇了众人一眼,唇角轻挑,却没有说什么。
李瑞允心里得意之极。但他并没有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此时的他依然非常理智,非常冷静。
他坦然迎视着众人近乎谄媚的叩拜,微微一笑道:“诸位千万不要如此!李某非常感激诸位的热心拥戴,李某必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势必做出一番事业来,以感谢大家的厚爱与支持。
“若是有朝一日李某有幸登上万圣之尊的宝座,定当与大家共享荣华!但是就目前的局势来说,李某还不能登基称帝。”
丁进之不解道:“这却为何”
李瑞允淡淡扫了他一眼,幽幽道:“丁大人乃是聪明人,难道这点缘由还参不透么”
丁进之略一沉吟,恍然道:“哦,老臣明白了。一则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二则局势未定,人心未稳,若提前登基必会带来一些不可预见的麻烦。李公子仁厚睿智,深谋远虑,老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李瑞允墨色的眸子里氤氲着层层幽光,仿佛一潭深水不可见底,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暗流涌动,令人琢磨不透。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