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超回过神来时,面前的三人早已不见了人影。
袁超的脖子仍然在一阵阵地作痛着,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方才受到的挫败与折辱。他用手摸了摸伤处,还在流血。
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情形,恍若经历了一场梦魇似的,此时思来仍觉得心有余悸。
这时周山走过来,瞅着他铁青的脸色,不由小心翼翼道:“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袁超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遂转过脸,幽深的眸光里泛着血色邪魔,望着周山一字一顿道:“凌云勾结贼人在天牢纵火,然后又趁乱杀人越狱——我马上就去禀报李统领;周山,你先在此处组织他们救火。”
“是,小弟明白。”周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袁超望着面前出出进进、在手忙脚乱救火的侍卫狱卒们,又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浓烟烈火中的天牢,轻叹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袁大人……”这时一旁的张虎怯怯地叫住了他,嗫嚅道:“现在我……我该怎么办”
袁超这才想起了这个在他心目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人物,遂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你该怎么办,还不马上跟他们一起去救火!”
张虎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往外走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袁超睫毛忽然微微一颤,眼眸里抖得射出一抹冷戾的杀机。
“这人知道得太多,绝不可留。”
他心思辗转间,瞅了一下周围,见四下里众人正匆匆忙忙赶着救火,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遂冷笑一声,心里暗忖,“真是天赐良机啊!”
脚尖蓦的勾起方才凌云丢在地上的那把断了的长剑,一式“白蛇吐信”,断剑倏忽扬起,飞出,正正插入了张虎的后心!
断刃没柄透入他的后胸,穿心而入,立时血光四溅。
张虎惨叫一声,身子晃了晃,扑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为什么……”
袁超慢慢走近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因为你知道得太多,意志又这么的不坚定,我们是实在不放心你啊……”
张虎一把拽住他长衫的下摆,眼睛里红得几乎能充血,嘶声嘶力竭道:“袁超,你……你不得好死……”
袁超表情扭曲了一瞬,遂而嗤笑一声道:“至少现在我活得比你好啊!”说着飞起一脚,正中张虎前心。
张虎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飞了出去,然后便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嘴里鲜血狂喷,脑袋蔫蔫耷拉下去,随然后便伏地不动了。
袁超恶劣地勾了勾唇角,阴冷地一笑,径自扬长而去……
翌日上午,大内皇宫。
御书房之中。皇上赵煜愁容满面地坐在书案后面,想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想着新丧的太子,不由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
这时大内总管冯朝英走了进来,伏在皇上的耳边轻声说道:“圣上,外面常青公主来了,说有要事求见,您看要不要见她”
皇上微微蹙了蹙眉心,沉吟了一下。
他与常青公主的交情一直都很好,对自己这位皇姑,皇上是既亲切又敬重的。
他尚记得自己幼时,那时常青公主尚未出阁,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精灵刁钻的少女,她便经常带着自己在皇宫里变着花样地玩闹。
甚至有一次,她还与自己乔装改扮溜出皇宫去。结果这事后来被先皇知道了,把她给大骂了一顿,她百般狡辩,末了还没忘了一个劲儿地维护自己……
想着那些童年趣事,赵煜沉郁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此时听说常青公主突然求见他,他不禁有些困惑,便道:“好吧,请她进来。”
须臾,常青公主从外面姗姗而入。她垂手恭谨地走到书案前,俯身跪倒道:“臣妇常青参见圣上。”
皇上有气无力道:“皇姑,跟朕还客气什么,赶快平身吧!”
常青公主慢慢站起身。她见皇上神情抑郁,知道他儿子新丧,现在正处在深深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心里不觉慢慢地揪紧,很想上前安慰他几句,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唯恐万一言语失当,再触到他的痛处,引得他更加伤心。踌躇之下,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见常青公主欲言又止,不由缓缓抬起头。
他见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氤氲的日光里,曾经如桃如李的美丽容颜也被磨去了锋芒,透着无限的疲惫与隐忍的忧伤,不由心里一颤,哑声道:“皇姑,你有什么事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