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笼罩在一片肃杀萧瑟的气氛之中。
见何禹廷等人进来,那白衣道姑起身拱手道:“何大人大驾光临,贫道未曾远迎,还请见谅!何大人请坐。”
何禹廷也不客气,冷冷哼了一声,坐下了。
白衣道姑慢条斯理道:“贫道空色,冒昧请何大人前来,失礼之处敬请恕罪。”
“空色”何禹廷微微蹙了蹙眉头,似有沉吟。
何禄为在他耳边小声道:“天枭组织的三阿姐。”
何禹廷心一沉,绷着脸道:“阁下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
空色笑了,“何大人果然是快人快语啊,如此贫道也就不罗嗦了。不过可否请何大人借一步说话啊”
何禹廷脸色略微缓和了些,朝着左右摆了摆手,让随行的侍卫先退出门外;空色亦摒退了左右。
房中只有何禹廷、空色、何禄为三人。
何禹廷冷冷道:“说吧,我的孙儿到底在哪儿,怎么样你们才肯放了他”
空色笑道:“何大人也太性急了罢,令孙现在毫发无损,何大人只管放心。何大人只要能答应与我们精诚合作,立刻就能见到您的孙儿。
“而且贫道还可以保证,让您毫发无损地把他带回府去,平平安安地与家人团聚——何大人以为如何”
何禹廷呆了一下,“与你们合作天枭组织……”
空色柔声道:“不错,我们李帮主对何大人仰慕已久,长恨无缘共事,今日之约,岂非天意”
何禹廷脸色倏的一变,“你们帮主,李瑞允……”
空色道:“正是李帮主。李帮主年轻有为,仁厚睿智;而且说起来,李帮主还曾与何大人有过一段颇深的渊源呢!”
何禹廷眸底情绪剧烈地一颤,数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情形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
儿子三岁那年被乳母葛氏抱走……二十年后,所谓的侯爷府大公子认祖归宗……新婚之夜,侯爷府大公子遇刺身亡……葛氏满怀怨恨来到刑部大堂告状……原来那个所谓的侯爷府大公子居然是假的……
而那个假的侯爷府大公子,就是现在的天枭帮主李瑞允。
此时空色道姑说起往事,何禹廷只觉心里五味杂陈,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一股脑儿缠绕上心头,胸间窒闷得连嗓音都变得嘶哑了,“你们这次行动就是受他的指使么”
空色悠然道:“何大人不愧是何大人,果然是心思通透啊!却不知何大人对与我天枭精诚合作之事,又有何见解啊”
何禹廷脸色铁青,眸光凌厉,薄唇吐出的字冷如淬冰,“天枭组织祸国殃民,人神共怒,你们居然想让我与你们合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空色并不动怒,不慌不忙道:“何大人这结论下得未免太早了吧,难道您连自己孙儿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提到何天赐,何禹廷脸色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空色又道:“我给何大人三天的时间。做出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总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吗何大人,您孙儿的性命,侯爷府血脉的传承,可全在您的一念之间了——来人,送客!”
何禹廷此时的心情矛盾极了,一边是孙儿的性命生死攸关;一边是投敌叛君,大逆不道——两难之间委实难以抉择。
此时听空色说声“送客”,他只好有些茫然地站起身,同了管家何禄为向门口走去。
出门时,正与两个天枭弟子撞个满怀。
何禹廷主仆并不停步,径自走了出去。
这时那两个青衣弟子已走到空色道姑身边,伏在她的耳畔轻轻低语了几句。
空色脸色立时变了。她目露狰狞,腾身站起,大叫一声:“来人,快追!不要让何禹廷走脱了!……”
却说凌云与杜正海,循着打探到的线索与发现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吴春心的隐匿之所。
此时吴春心正同了十几个天枭弟子劫持着侯爷府小公子何天赐,藏身在距离醉仙居十里之外的一处偏僻的民居之中。
吴春心挟持着被点了穴道的小公子在里间躲着,忽听外面动静异常,立时觉察出事情不妙,急忙拿了宝剑冲出了房门,正与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凌云、杜正海打了个正面。
吴春心花容失色道:“是你们……”
杜正海目光冷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就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直令人心头发冷,“天涯何处不逢君——吴春心,没想到吧,咱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