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谷下颚轻抬,眉尾斜飞,幽深的眸光亦变得危险起来。杀气!这是杀气!说变脸就变脸,“江春,你现在很后悔是不是可惜悔之晚矣!”
凌波儿一双丹凤眼邪肆地瞟了他一眼,格格笑道:“不过江春,我们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顺藤摸瓜地找到吕小姐呢这可真叫抛砖引玉啊!哈哈哈……”
江春此时悔恨不已;他转过脸含泪望着吕秋月,嗓音几近哽咽道:“秋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吕秋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目光幽寒凄厉恍如一潭死水;她一字一句,句句泣血,“不,不怪你,是他们太过卑鄙,而我们的命又太苦了——江春,我们的情缘到头了,奈何桥上我等着你!”
说着,她蓦地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刃,心一横牙一咬,径自向着自己的前胸扎去。
只听“嘡啷”一声,吕秋月的利刃已被凌波儿弹指击落;江春一震之下,只觉的后背一麻,亦被张唯谷点中了肩胛穴道。
凌波儿如深渊般的眼睛里泛着刺骨的冷意,“哼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要把你们两个交给丁大人,听凭他的处置。”
江春一怔,“丁大人?原来你们早已与丁进之勾结一气了,怪不得呢……”
张唯谷冷笑道:“话又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哪,我们不过是为丁大人效力罢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丁府的武师与护院。”
凌波儿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眉道:“你与他们啰嗦那么多干什吗,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向丁大人复命吧!”……
书说简短。
张唯谷、凌波儿带了江春、吕秋月来向丁进之复命。
丁进之道:“二位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张唯谷垂手恭谨道:“是。不过丁大人,属下冒昧问一句:不知丁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丁进之恶劣地勾了勾唇角,眼神内的煞气波涛汹涌,“俗话说,物归原主,我要把他们两个交给吕文正——二位以为如何啊”
两人先是愣怔了一下,遂而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张唯谷道:“属下明白丁大人的意思了。杀人要害,打蛇七寸——丁大人果然是深谋远虑,高明之至啊!属下对丁大人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体啊!”
丁进之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阴沉,凄厉;那双幽深冷戾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深邃的眉目,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凶残的猎豹,直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丁进之行事果然是雷厉风行。
他一刻也不耽搁,径自乘轿来到了刑部尚书府,在客厅里与吕文正相见了。
吕文正见丁进之忽然造访,心里惶惑,皱了皱眉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丁大人突然光临敝府,不知有何见教”
丁进之脸上带着几分阴鸷,嘴角划过一抹暧昧的冷笑,缓缓道:“本来是不用这么着急的,只是事发突然,而且又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下官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所以才匆匆赶来,急着把这个惊喜告诉吕大人,也好让吕大人早点高兴高兴啊!”
吕文正听丁进之口吻里满是讥嘲的意味,不由心里一沉,“哦究竟是何事还请丁大人告知。”
丁进之不慌不忙道:“下官此次为吕大人带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不知道吕大人想不想见见他们啊”
吕文正一脸困惑:“哦……”
丁进之向管家丁玉荣施了个眼色;丁玉荣会意地点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江春与吕秋月两人被带了进来。
吕文正一眼瞥见二人,立时如被什么狠狠蛰了一口似的,全身瞬间麻木了。
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呆了半晌,又颓然瘫倒在椅子上,脸上说不出的懊丧与尴尬。
丁进之瞅着吕文正那难堪的神情,只觉得快意非常,揶揄地笑道:“吕大人,你怎么了本官把您的女儿与女婿给您带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啊,却为何这般神情啊”
吕文正此时无地自容,后面丁进之说的话他已经统统听不清了。
他只觉自己的耳朵一阵阵地轰鸣,好像什么东西笼罩了他所有的听觉与视觉似的,脑子里一片茫然与混沌。
徐直上前扶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轻声道:“大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吕文正无力地点点头,哑然道:“好吧!”
丁进之道:“吕大人既然身体不适,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徐直冷冷道:“恕不远送。”
丁进之带人走到了门口,又回过脸来道:“吕大人,下官奉劝您这次可要好好看住您的女儿了,千万不可再让她离家出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