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禹廷被葛氏激怒,拔出宝剑就要杀她;千钧一发的时刻,杜正海突然现身,出手阻止。
眼见自己被刑部尚书府与侯爷府无数侍卫团团围住,杜正海眸子猩红,咬牙切齿道:“大丈夫受杀不受辱,杜某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的——来吧,今天你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何禹廷目露睥睨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不自量力的东西!杜正海,你不是想杀我报仇雪恨吗,那本宫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杀谁哈哈哈……”
笑罢,他冷厉的眸光一沉,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上!”
包括应传霖,杨振在内,刑部尚书府与侯爷府的众侍卫皆呼喝一声,手持刀剑,一拥而上。
一场惨烈的厮杀,只杀的血流满地,风云为之变色。
此时的杜正海已满身是血。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染的,到底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他只是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到处,衣角裂开,血光一片……
凌云默默望着面前这场惨烈的厮杀,只觉得心里乱极了。
一边是与自己有着至亲关系的生身父亲,一边是与自己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他不知道在这场生死角逐中,他应该帮谁,又该怎么帮。
忽然,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念头涌上心头:
如果这时候把自己的身世当众公布出去,说明自己就是真正的何府大公子何成麟,岂不就可以证明葛氏当年并没有杀死何府公子么杜正海母子或许就可以免除这场灭顶之灾了!可是……
心思百转之间,他又踌躇了。只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母亲苦苦煎熬了四年,到死也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如果从自己口里说出去,岂非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母亲;而且……
葛氏呆呆地望着面前这血腥惨烈的场景,只觉肝胆俱裂。
眼见儿子身上的伤口在一处处地增加,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葬身于众侍卫的刀剑之下,她那颗原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刃绞动着一般,只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她蓦地大吼一声:“住手!……快住手!……”
吕文正闻言,急忙吩咐道:“住手!”
众人停了手,无数双诧异不解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了葛氏身上。
葛氏激荡的心情此时略略平复了一些;她幽深的眸光一转,望向何禹廷道:“何大人,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何处吗,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
凌云闻言一怔,什么,葛氏居然会知道何府公子的下落难道……他困惑地望着她。
只听葛氏又道:“但条件是,你必须放了我的儿子。”
何禹廷神色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什么,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可是你方才不是说不知道我儿子的下落吗”
葛氏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轻叹一声道:“何禹廷,你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恨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把你儿子的下落告诉你,让你们父子团聚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为了救我的儿子,我只能把何府公子的下落告诉你了!只是不知道驸马爷愿不愿做这笔交易啊”
何禹廷深沉的眸光闪了闪,沉吟了一下道:“葛氏,我又怎么知道你方才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谁敢保证你不是在跟我玩什么花样呢”
葛氏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笑意里是满满的嘲讽与不屑,“到了现在,驸马爷居然还这么理智冷静,贱妇对驸马爷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何禹廷,实话跟你说吧,我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证据来证明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失去自己的儿子,那你也永远别想见到你自己的儿子。驸马爷,究竟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
应传霖阴鸷的目光转了转道:“侯爷,别听这贱妇的胡言乱语,她是在骗你的!”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禹廷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迟疑了一下,把征求意见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吕文正。
吕文正眉心微微蹙了蹙道:“侯爷,还是侯爷府大公子的下落要紧;以本府之见,不如先放了杜正海,等找到侯爷府大公子再做计议。”
徐直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学生以为,吕大人所言及是;虽然有取有舍,但总比两败俱伤的好。”
凌云在一旁却是一言不发。他只是神色淡漠地望着何禹廷,他要看看自己这所谓的父亲在这件事情上究竟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