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眼睛一瞪,“什么,凌统领的大名也是你这臭和尚能随便叫的么,快滚快滚!”说着便不容分说把他轰了出来。
平明和尚不由暗自腹诽道:这帮以貌取人的家伙,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过他修行多年,道行高深,心思沉稳,对眼下这种情形早已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也并不生气,只是一笑而过。
见明的不成,只好来暗的。到了晚上,他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悄悄潜入了刑部尚书府。
从前院转到后院,从东院转到西院,寻遍了整个刑部尚书府,也没见到凌云的半点影子!
平明和尚搔搔头,不由地纳罕:真是见鬼了,这个臭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我该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
平明和尚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对策;思忖了半天,终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潜入司值库,找了套府中仆人的衣物换上了。那套衣服的帽沿有些大,伸出来的鸭舌部分正好可以遮住他的光头;而且如此一装扮,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况且刑部尚书府院大人多,林林总总好几百号人,见到他的人不认识他也并不奇怪。于是乎,他便浑水摸鱼,在刑部尚书府里呆了好几天,竟然无人识破。
平明和尚既然打定了在刑部尚书府常驻的主意,凌云即使再如何忙碌,也总有见到他的时候。
那日中午,凌云办完公事回到了府衙,平明和尚听身边的侍卫与小厮们一说,忙疾疾赶来,可他见到的只是凌云的一个背影。
但他心中却很高兴,好小子,只要让我见到你,便跑不了你!他一路疾行追随下来,眼瞅着凌云进了吕文正的书房。
却说凌云,见了吕文正,向他汇报了近日的一些公务后,见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便退了出来。
凌云出了门,缓缓踱着步,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里。
时值绪冬,花园里寒风淅沥,阴云黯淡,残菏枯败,庭兰结霜,一片的凄清与冷漠;到处的憔悴与荒芜。
凌云默默望着眼前满目的萧索与苍凉,轻轻仰起脸,望着头上那片晦暗的天空,心里不由生出一片凛然的寒意。
这时,他的小厮雨竹来找他,“凌统领,午膳已备好,正等您过去呢!”
凌云摆摆手,告诉他一会就过去。
打发他走了,自己仍然独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迎着冬天的绪风带来的寒意,呆呆地坐着,心里头一片茫然。
风儿吹拂着他,襟飞带舞,从远处看,真如玉树临风般,潇洒极了。
平明和尚在他不远处的花枝后面窥视着他,暗忖道:怪不得我们练大小姐为了他而矢爱不渝,原来这臭小子的确是人品一流,丰神俊朗,迷死天下女人的。
焉不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小子虽是一副好外表,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臭小子,你潇洒不了几时了,我马上就让你威风扫地!
眼睛一瞥,瞅见了凌云腰间佩戴的那只侍卫统领令牌,不由心里一动。
他身形一个滑翔,转眼便到了凌云身后,一式轻盈的燕子抄水,已将那令牌捞在手中;随而冲着凌云得意地一笑,飘身而去。
凌云正在梦游神飞、思绪万里之际,忽觉背后风声不善,急忙倏的一旋身子,剑眉倒竖,星目圆睁,怒声喝道:“是谁……”
抬头看时,只见一个仆人装束之人立于他身边几丈之外的空地上,手里扬着他的令牌,冲着他挑衅地笑着。
望着对方那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凌云不由怒上心头,沉声道:“还我!”
平明和尚却悠哉悠哉地笑着:“好啊,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吧!”说着,轻灵的身形翩若惊鸿,飞身而去。
情急之下,凌云也来不及多想,便施展轻功追了下来。
因为那个令牌乃是自己贴身佩戴的十分紧要之物,绝对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试想,如果这令牌真的丢了,那么作为刑部尚书府侍卫统领的他岂非太过失职了
再者,他也绝对忍受不了自己的贴身之物眼睁睁被别人抢去的屈辱。
艺高人胆大,于是他便无所顾及地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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