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冷冷哼了一声,抬起手缓缓摘下面巾,露出了那张俊逸硬朗的面孔。
应传霖一时呆了,半晌回不过味来。良久才喃喃道“师弟,是你?!……原来你……你没有死……”
凌云切齿道“说着话的应该是我!当初那一剑怎么没要了你的命?”
应传霖干笑道“师弟,你就这么恨我?”
凌云痛心疾首道“师兄,你我曾经情同手足,可是我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投靠天枭?为什么要害我?害得我身败名裂,害得吕大人……”说到后来,凌云的声音有些浑浊了;他脸一扬,说不下去了。
应传霖冷笑一声“你说我投靠天枭,令人不齿;难道你自己就清白了吗?你还不是与这妖女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练南春柳眉一挑,娇叱一声“住口!李瑞允是我的仇人,我早已与他势不两立,否则我也不会杀他了。今天要不是姑奶奶另有安排,没时间与你瞎纠缠,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说着她轻轻呼哨一声,立时从树林中闪出一哨人马,为首之人黑衣蒙面,体态婀娜,是个女子。
练南春望着那黑衣蒙面女子道“姑姑,这个讨厌的家伙就交给你了!”原来,这女子正是练南春的四姑姑练轩中。
练轩中应了一声,吩咐人牵过一匹白色骏马;然后她意味深长地望了凌云与练南春一眼,悠然道“来时匆忙,只带了这一匹马来,二位可不要介意哦!事不宜迟,请二位速速上马离去——”
说着她又轻蔑地瞟了应传霖一眼道“至于这个狗贼吗,就交给我了!”
应传霖听练轩中骂他“狗贼”,不由眉毛一挑道“你是何人,居然口出不逊?”
练轩中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施施然道“应传霖,想当初你背信弃义,投靠天枭;又在自己师弟的背后捅刀子,伤害曾经最信任你的人——难道现在我骂你一句狗贼,过了吗?”
应传霖阴戾的眸子里泛出一层浓重的杀气,“告诉我,你是谁?……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自己说过的话,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练轩中若不在意地笑着“应传霖,你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啊!告诉你,姑奶奶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练轩中是也!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将来如何报复我?哈哈哈……”
应传霖只气得头上青筋暴起;他轻轻吸了口气,强行压制着胸中的怒火,扭过头不去理她。
然后他又把阴鸷的眸子转向凌云,沉声道“师弟,你与这帮妖女勾结,新婚之夜刺杀了侯爷府大公子,难道你就不怕我在侯爷与皇上面前揭发你的罪状吗?”
凌云清俊的脸上浮上一层凌厉的寒霜,冷冷道“师兄,你已经害的我身败名裂了,你以为我会在乎再多加上一条罪名吗?”
说着他顿了顿,又话锋一转道“而且我也相信,师兄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做出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的!不错,我是在新婚之夜刺杀了侯爷府大公子;可是师兄不是也投靠了天枭,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吗?师兄如果真的想要揭发我的罪行,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吗?”
应传霖脸色铁青,半天没说话;良久才道“凌云,算你狠……”
凌云冷笑一声道“师兄言重了!”
这时练轩中在一旁道“凌云,你还在这里跟他罗嗦什么,还不快走!”
凌云“哦”了一声,缓过神来,不再理会应传霖。
他转过身,望了望伫立在面前的、那仅有的一匹骏马,不禁有些尴尬地望了望练南春。
练南春此时却好像卖起了关子,她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练轩中则在一旁狡黠地笑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凌云心思一转现在大敌当前,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像一般小儿女那样扭捏作态,岂不更是惹人耻笑?若是潇洒大方一些,反而更能表明自己的问心无愧。
想到这,他动人的眸光一闪,带着几分探问的意味望了一眼练南春;迎上的是对方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
二人都是明白人,彼此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遂不再多言,默契地先后飞身上马。
凌云右腕受伤,驾驭骏马自是不便,便坐在了后面;练南春坐在前面,持着马缰,一踹马镫,摧动骏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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