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却说练南春趁着夜色来到刑部尚书府;她施展轻功,一路雀起鹄落,避开府中巡逻的侍卫,很快便来到凌云的灵篷前。
她脚步踉跄地走近灵柩,双手颤抖,扶住了那冰冷的灵位。
她痴痴地凝视着灵位上那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一任眼泪尽情地流着。
她呜咽道“凌云,难道你真的……死了吗?你死的也太不明不白了……到底是谁杀了你,是谁?……”
她说的这话似乎令人困惑杀害凌云的难道不是天枭组织的人吗,怎么身为天枭副帮主的她反而不知道凶手为谁呢?
只听练南春又喃喃道“凌云,你我之间虽然有过诸多的过结,但这也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是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也曾经梦想着有朝一日你我能够共释前嫌,化解恩怨;不想现在却阴阳两隔,一切梦想化为云烟——你若是泉下有知,可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么?”
云烟往事,历历在目,如在昨天。
她不由想起数日前,在城外的原野上,他曾为她运功疗伤,曾向她表达爱意,并与她紧紧相拥之后他又为了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到灵山去采撷灵芝……
泪光朦胧中,她的眼前闪现着凌云那张俊逸清爽的脸,那双深情温暖的眼……练南春禁不住悲从中来,泪落如雨。……
忽然两股小风袭来,灵案上的两只蜡烛的火焰应声而灭,而烛体却不动分毫。
练南春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烛火忽然熄灭蓦地唤起了她的警觉。
她四下巡视,只见一个白影疏忽一闪,翩若惊鸿,向东南方向略去。
这时,她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有节奏的脚步声——是刑部尚书府里巡夜的侍卫过来了。
她娇躯一晃,旋身出了灵篷,向着那白衣人遁走的方向追去。她想她从心底里应该感谢那个白衣人的,因为是他的飞石灭火提醒她速速离开此地的。
同时她心中困惑这白衣人是谁?他既然能用飞石灭火提醒自己,那么今晚的行踪十之八九是落在他的眼底了,却不知他跟踪自己的目的何在?
强烈的好奇心使得练南春暂时抛下万千烦恼,强自打起精神去追赶那个神秘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轻功极佳,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即使天枭中轻功最佳的“如影随形”李炫也不过如此。
两人转眼出了刑部尚书府。
练南春看的出来,对方分明是在引着自己——因为他既不弃她而去,又不使她过分接近,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
秉性孤高冷傲的练南春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侮辱。自思我为什么总是让你牵着鼻子走?她索性站住了。
这时人影一闪,那白衣人已然立于她的面前,脸上白巾蒙面。
正是昔日两度与她交锋却手下留情的那个白衣蒙面人。而对于那两次交锋的情形她亦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灵山的悬崖底下;第二次是在侯爷府。
两次交锋,除了她和面前的这位白衣蒙面人,当然还少不了一个主角,那就是凌云。
又一次想到凌云,她的心不由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阵绞痛。
见她有些出神,那白衣蒙面人和蔼地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追了?”
练南春回过神,不由脸色一沉,冷冷问道“你把我引到这儿来做什么?”
白衣蒙面人怅然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练南春见对方脸上一片惆怅,不由困惑道“阁下到底是谁?以前承蒙阁下手下留情,感激不尽。不知阁下能否成全在下的心意,让在下一睹尊容,也好一解在下心中的困惑。”
白衣蒙面人轻噫一声,抬起手来,缓缓将面巾扯了下来。
练南春惊异的望着他。她忽然觉得,对方的面孔竟如此熟稔,亲切,使她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
练南春出神地凝视着对方那双泪光涌动的眼睛,疑惑道“你是……”
白衣人扬起头,望着幽蓝的夜空,吐字如珠,琅琅念道“万古长江向东流,置之生死欲何求。风云江湖成一统,欲使天枭势出头!”
练南春听了不由脸色大变,一时如痴傻了一般;半晌才缓过神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白衣人急切间,泪水不觉已夺眶而出,哽咽道“春儿,难道你真的认不出你爹爹来了吗?”
练南春道“不可能。十年前我爹爹已经……”
白衣人道“不错,十年前我是死过一次。当时,天枭组织中的所有弟子——准确的说,除了一人之外——都以为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