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跟大集团老板好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妹妹。”
他尾音轻佻,语气带着极其暧昧的明示,是个上过初中的人就能联想到的答案。男的一听“大老板”立刻想到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群人目光瞬间不屑,嫌恶又轻蔑地看着沈宁说:
“原来是小白脸啊,我说他怎么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原来是要当贞节烈妇给金主看啊。”
“话别乱说。”林少意味深长地说:
“人家说不定只是好朋友呢。”
林少见过谢寅带沈宁来,自然知道谢寅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中年老板,但是他故意不说,就是要让人误会。
而同样的,沈宁只在上周的party中和谢寅同时出现过,林少只可能在那里见到过这里,沈宁回忆了下,他在后面见到的那个party主要人物里没有面前这个人,说明他并不是谢寅圈子里的,很可能连陈瑜圈子里的都不是,陈瑜不可能不提醒他。
两个人脑子都转的飞快,然而对于现实都毫无影响。远水救不了近火,一个高高在上的谢氏总裁救不了被混混同学围在校园里的沈宁。
车子的男人看着露出警戒姿势的沈宁,忽然笑道:“我说,难道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不应该好好‘交流交流’么?”
他轻佻地说:“你是谢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来,上车,哥哥带你去玩。”
沈宁刚想拒绝,他身边一圈男的就上前一步展示他们的“势力”,沈宁被逼得身体几乎贴在路灯杆子上,他有轻微洁癖,虽然只是衣服蹭到了,但已经感到难受了。
男人嘻嘻哈哈地在车里笑,冷漠地看着沈宁被人为难,过了会他才开口:
“上车,我们一起去玩,老齐,你也开车跟上。”
“好嘞,林少!”
那个叫老齐的男人推了一把沈宁,沈宁踉跄了下,听到他骂骂咧咧地说:
“快上车,林少带你玩那是给你面子。”
沈宁抿着唇,握紧手上的手机,权衡敌我势力后,最终弯腰钻进车里。他进入车里后,那个林少也把车钥匙给了女伴,自己坐到副驾驶位上,用一种夹带着明晃晃男女原始欲望的目光看着沈宁。
沈宁对这个充满恶意的视线无法视若无睹,他指尖摩挲着发烫的手机壳,在维持了几分钟的沉默后轻轻地抬起头说:
“我叫沈宁,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勾了勾嘴唇:“林从柏。”
“哦,林先生,你好。”
“你也好啊,沈宁。”
接下来一段路,一路无话。沈宁还是无法对对方那种仿佛看砧板上的猪肉一样的目光视而不见,他静静地等待着机会,车窗外的商店不断地被甩向后面,车载音响的音乐从劲爆的摇滚变成抒情歌曲,就连车灯都变得温缓舒适。
沈宁拿出手机,极其自然地解锁,点开一个人的对话。
【先生,我现在和林gbai在一起,请麻烦来接】
然而,还来不及完成短信,手机忽然从手心被抽走了。
林从柏转过上半身,手指上捏着他的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点小事,就不用向谢总汇报了吧?”
沈宁瞳孔中的光芒微微变化了瞬,过会,他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
家里面,丽姨走来走去,她虽然平时也都很忙,但今天脸上显然挂着心事。
谢寅在家换上了休闲服,从楼上下来,看到就问了声怎么了。
“先生。”丽姨握着口袋里的手机说:
“我刚和沈先生在讨论周末做什么吃,正聊得好呢,他突然就没回复了,都老半天了。”
谢寅没放在心上,随口道:”他可能有事吧。”
“是吧。”丽姨摇了摇头,又走回厨房了。
谢寅是下来拿牛奶的,他晚上喝的咖啡没那么浓,会用牛奶兑一点,上楼以后,他撇了眼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和某人的最新对话已经是三天前的了。
和丽姨热火朝天地聊天,对自己这个金主却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这个“情人”,当得可真尽职。
谢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通。
十分钟后还是没有任何响动,他又拨出一个号码,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
“给我查晚上八点以后沈宁的行踪。”
……
如果不是半掩的门缝里透着淫靡的气息,沈宁简直要以为他们是在什么星级酒店或者大会礼堂了。
大门庄重的入口两座庄严的石狮子面目狰狞,威慑宵小,内力装潢充满现代艺术风格,走廊两边宽阔挺亮,灯光一圈圈晕染开来,铮亮而不刺眼。
停车之后,泊车小弟立刻上前,进门的时候身着黑色西装的经理亲自迎接,脸上端着成年人老道的笑,一面口中说着“林少,还是老地方”,一面叫下面的人安排起来。
郑重态度让人颇为受用,连带着身边没见过市面的混子,都仿佛鸡犬升天。
洁白的地面映出男生恍惚的脸庞,旁边有人兴奋地低语:”这地方消费很高的,一般人都进不来,今天有福了。”
“那是,林少是什么人,会带我们去蹩脚的地方么”那个被叫住齐哥的男人眼珠子一转,转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宁身上,他表情忽然变了变,笑容变得暧昧又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