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此地不能洗澡(2 / 2)

“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杨大人听说是准备参与审理此事的,最后好家伙,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被关在军军营之中,外人无法探问,今天一大早,杨家的家人都被宋了过去,府上的一切都给搜刮了一番,呵呵,听说黄金都运了十大车,其他的金银珠宝也不知道有多少。一看就贪污了不少。”中年男子身边一个老者摇摇头。

“是啊!都说辽王礼贤下士,对待下面人很好,现在才知道,这辽王碰到公事,可是厉害的很,一点情面都不讲,杨叔隆大清早的陪伴辽王去了溃堤,转眼之间是回城的,结果倒好,这洛阳城是回不了了,整个人都被关入军营之中。”富态中年男子摇摇头。

“到底是皇家子嗣,一出手就是狠招,啧啧,前脚还在和你喝酒,转身就将你送进去了,那杨叔隆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就这样硬声声的被套住了,恐怕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套进去的。”老者连连摇头。

想那杨叔隆纵横官场多年,在洛阳城内几乎是相当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阶下囚,还被一个黄口小儿给抓了,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从另外一方面,也能看的出来,辽王的厉害之处,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就这样轻松的将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捕获了。

瞬间将洛阳溃堤桉所有人都给抓获了,不得不说,这一番操作实在是厉害的很,满朝文武之中,能将此事快速解决的恐怕也只有辽王了。

当然,除掉对方的果断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李景辽的身份地位,让人没有办法阻挠对方的行动,连洛阳知府韦云麓也只能听之任之,任由对方将府衙中的户曹和工曹的人都给抓走了,整个府衙都休息了一天之久,韦云麓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装着不知道的模样。

不仅仅如此,各种吃的用的,都先行供应大军,这就是李景辽的身份决定的。这是一件别扭的事情,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自己还进不了军营,对于军营之中发生的一切,只能从有些嫌疑人口中得知。

而此刻的洛阳大营之中,一个很小的帐篷之中,除掉一张行军榻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这是关押杨叔隆的地方。

说是关押,实际上只是关了禁闭而已,连日来,无人和对方说话,外面的士兵就好像是一个哑巴一样,除掉给他吃的喝的之外,就没有人东西,唯有一只只牛油大烛摆在床榻边上,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被点燃了,整个的大帐就好像是白昼一样。

更让杨叔隆感到崩溃的是,自己的便盆就在不远处,一股恶臭弥漫大帐,让他无处安生。

可怜的杨叔隆连睡觉都睡不好,整个人精神疲惫,坐在床榻之上。

想他刚进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穿着一身官袍,风度翩翩,卖相极佳,现在呢?就好像是一个乞丐一样,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面色苍白,双目赤红,尽是血丝。

“去,告诉辽王,我有话说。”

这日早上,杨叔隆张开了嘴巴,吐出了几个字来,他终于扛不住了,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一切,寂静的让人发麻,心生恐惧。

他杨叔隆是谁,平日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风度翩翩,气势雄伟,整个洛阳城内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现在好了,居然成了阶下囚,吃的差,喝的差,甚至连睡觉都成问题,天地之间好像就他一个人一样,心中惶恐。

现在他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要将心里面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至于说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了,顶多就是一死而已,哪里像现在这样,连想死都难。

李景辽闻讯之后,顿时领着杨元嗣走了进来,看着对方憔悴而邋遢的模样,也不嫌弃,而是笑眯眯的坐在书桉边,让杨元嗣记录。

“杨大人,现在准备说了?”李景辽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说道:“本王还以为杨大人还能坚持数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准备说了。”

杨叔隆苦笑道:“此地不能沐浴,浑身恶臭,不自在。”

李景辽听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到理由千万条,杨叔隆居然找到了这样的一条理由,不能洗澡,导致身上肮脏而污秽,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相当的强大。

只是在将士们心中,或者在那些普通的百姓眼中,在这里好生吃着,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地方哪里能找到?杨叔隆居然说出这样的理由来,顿时让李景辽无话可说。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李景辽连连点头,心中一阵讥笑。

这样的环境,莫说是自己,就是大夏皇帝也是能忍受的,偏偏杨叔隆这样的一个小府丞居然忍受不了,不能不说,这就是一个讽刺。

杨叔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而是说道:“殿下,臣说出来,是不是可以洗澡了?”

“当然可以。”李景辽摇摇头,大夏拥有这样的官员,简直就是大夏的耻辱,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做到眼前这个位置的,还能把控洛阳这么多年。

“洛阳溃堤之事涉及的人很多,上到工部侍郎党仁弘,下到一些参与修堤的商贾都涉及到里面了。”杨叔隆这个时候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样的场所,哪怕明天就丢了脑袋,他也在所不惜。

“工部侍郎党仁弘?”李景辽听了之后,顿时面色大变,他可是知道党仁弘已经丁忧了,甚至朝中不少大臣都认为对方是一个遵守孝道之人,没想到这件事情对方居然涉足其中。

而让李景辽更加担心的是,对方这个时候丁忧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在洛阳事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若是如此,自己在洛阳的行为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