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看着对方大军离去的背影,倒是显得十分惊讶,对身边的亲卫说道:“这个阿史德温傅倒是有几分手段,看着自己的麾下被我们围猎,他也不出兵相救。难怪能够纵横漠北,麾下聚集了不少人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将军,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大夏雄兵百万,勐将如云,岂是一个叛贼可以撼动的?”身边的亲卫十分得意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我们面对是谁,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被敌人所趁。”刘仁轨摇摇头,他说道:“在漠北,那是敌人的地盘,我们是在敌人地盘上作战,不小心一些,就有可能被敌人所灭。去年西征大军就是这样,那些将军们自认为麾下兵马无数,敌人根本就不能阻挡我们的进攻,最后骄傲自满,若不是陛下亲率大军救援,恐怕大军损失惨重。”
去年西征大军的战报早就传遍整个大夏,刘仁轨也是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所以才会如此接受其中的经验教训。
身边的亲卫听了也纷纷点头,心中却是很惊讶,要知道去年大夏虽然已经将敌人逼退到逻些城,侵占了吐蕃大量的国土,但大军也是损失惨重,损失了人马大约有十几万人,这是大夏称雄天下以来所遭遇的最大的惨败。
这里面的原因是什么,大家都是知道。将军们心里面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等人也和杨弘礼等人一样,被敌人击败,兵马损失无数。
“看,那就是乱臣贼子的下场,好好的汉人不知道当,却去投靠了突厥人,就好像是猪狗一样,被敌人肆意的殴打。”刘仁轨通过手中的千里镜,看见阿史德温傅正在抽打王永,顿时冷笑道:“这样的人,就是我汉人的耻辱。”
身边的亲卫也隐隐的看见对面的情况,脸上都是不屑之色。这些军中的儿郎,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没有骨头的家伙,这些人的确是给大夏脸上抹黑了。
“将军,敌人已经退走,我们是不是可以压上去,相信他们也没有心思和我们对阵疆场。”身边的亲兵忍不住说道:“让小人去宰了那个家伙。”其他的亲兵也纷纷叫了起来。
“算了,再等等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要着急。”刘仁轨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现在攻打,未必能获得胜利。
阿史德温傅实际上也等了好长时间,他在等待着刘仁轨的进攻,在他看来,刘仁轨看见自己撤退之后,肯定会渡河进攻,那个时候,自己半渡而击之,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可惜的是,刘仁轨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计划,选择了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挤压敌人的生存空间,一步一步的蚕食敌人的兵马,逼得敌人缓缓后撤。
“大夏的将军们果然很厉害,在获得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放弃了追击,他们下一步肯定是缓缓进攻,逼迫我们撤退。逐步的蚕食掉我们的实力。”阿史德温傅对身边的王永说道。
“大汗放心,这里是漠北,敌人想要彻底的击败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肯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王永对身边的阿史德温傅很有把握,哪怕现在大军已经落了下风,还是有迷之自信。
阿史德温傅听了点点头,实际上,他自己心里面都没有把握。
刘仁轨自然是不会管对方的心中所想,看见敌人撤退之后,调转马头,关注秦怀玉指挥的围猎,而这个时候,围猎已经接近尾声,赛罕显然不是秦怀玉的对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指挥大军作战,都是如此。
尤其是赛罕被秦怀玉用长槊击杀之后,五千兵马更是陷入混乱之中,最后连秦怀玉都没有出手,指挥手下的兵马,将这些突厥勇士尽数击杀。
“大将军,敌人已经溃败,末将前来交令。”秦怀玉浑身上下都是鲜血,骑着战马飞奔而来,显得意气风发,十分俊朗。
“好,秦将军辛苦了。”刘仁轨轻笑道:“恐怕阿史德温傅这个时候很郁闷,他本来想着派出一支人马来骚扰我们的粮道的,最好是拖住我们进攻的脚步,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们借着他建造的堤坝,断了他和这支人马之间的联系,方便我们剿灭这股兵马。”
“还是大将军考虑的周到。”秦怀玉手中的长槊,指着对面,说道:“大将军,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渡河了。末将迫不及待的想要渡河,击败对方。”
“渡河肯定是要渡河的,但并不是在这里,而且你我要分兵渡河,阿史德温傅这个人不简单,他看着自己的兵马葬送在眼前,可是从来不去救援,足见此人心机深沉,你我一起渡河,对方未必不会半渡而击之,虽然我们不怕对方,弄不好,会损失惨重。”
“是,末将明白了。”秦怀玉正容道。
刘仁轨正待下令大军渡河,就见远处有骑兵飞奔而来,正是自己留在后方的凤卫,顿时脸色一紧,这个时候,凤卫来找自己,未必是好事情。
“大将军,陛下来了旨意。”凤卫看见前方的刘仁轨,赶紧飞马而来,大声呼喊道。
“末将恭请圣安。”刘仁轨和秦怀玉两人不敢怠慢,赶紧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军礼。
“大将军不必多礼,这是陛下的书信。大将军和驸马都尉自己看就行了。”凤卫从背上拿出一个秘匣来,递给两人。
刘仁轨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然后从腰间拔出匕首,撬开秘匣,就见里面躺着一封信,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刘仁轨取了书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