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逼着他们和我们决战?”秦怀玉瞬间就明白刘仁轨的意思了,这场战争的开始或许是你们说了算,但怎么打,打到什么时候,那就是朝廷说的算。
独乐河虽然设置了埋伏,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最好的渡河地点或许就是在眼前,但整个独乐河,也并非没有其他的渡河地点,在哪里选择渡河,也并非是你阿史德温傅说的算,而是大夏说的算。
阿史德温傅到现在并没有弄清楚攻守双方的差距,更是没有弄清楚,双方实力的变化,若是他当初率领大军渡过独乐河,占据大片地盘,和刘仁轨进行运动战的时候,还能将战争拖延更长的时间,从而使得战争有新的变化。
可是对方只是招揽兵马,将那些骑墙派的部落尽数迁移到独乐河,想凭借独乐河的位置,进行防御,却已经落了下风。这世上哪里有不被攻破的城池,哪怕是占据独乐河这样的位置也是一样,大夏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渡河作战,但阿史德温傅却没有这个可能。
阿史德温傅敢进攻吗?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敢南下,一旦南下,不仅仅面对各大部落的抵抗,连后路都被敌人给击溃了。
所以当他知道刘仁轨放弃大营,转而向上游进攻的时候,顿时知道不妙,自己的人马虽然很多,但都是联军,最佳的防御手段,就是凭借独乐河的位置,挡住敌人的进攻,他的确是在上游筑坝拦水,准备等到大夏进攻的时候,开闸放水,水淹三军,彻底击败大夏兵马。
可惜的是,他还是小瞧了刘仁轨,一番观察之后,就发现这其中的问题,不但没有中计,反而还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毫不犹豫的舍弃了现在的渡河地点,而是转向上游进攻,寻找其他的地方渡河。
“敌人怎么换了地方渡河?他难道不怕我现在立刻南下吗?”阿史德温傅在大帐内走来走去,面色阴沉,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王永见状,静静的坐在那里,最后才说道:“大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属下的意思,留下部分人马,和对方相持,对方准备在哪里渡河,我们就在哪里阻挡,另外一队人马,立刻渡过独乐河,南下进攻,进攻南面的部落,骚扰他们的粮道。”
阿史德温傅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他听出来了,之所以分兵,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敌人西进,一方面是为了逼迫敌人后撤,毕竟自己的粮道受到威胁,这场战争就不用打了。
但这样一来,南下的兵马就会处在危险之中,大夏为了保住自己的粮道,对于这支南下兵马肯定会围追堵截,将这支兵马剿灭。
“难道只有这种办法不成?”阿史德温傅询问道。
平白无故的损失一些人马,他心里面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面对眼下的局面,似乎除掉这种办法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大汗,现在攻守不一样了,我们的人马虽然占据优势的,但大势并不在你我手中,唯一的办法,就是拖住敌人,让我们拥有更多的时间,这样也一来,草原上其他的部落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就会认为大夏不过如此,他们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反抗大夏。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王永想了想说道。
“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用这种办法了?”阿史德温傅听了面色阴沉,显然他对王永的这种建议是十分不满的。
王永顿时不说话了,这不仅仅是分兵的问题,而是领军的将领也很重要,不能让随行的兵马是抛弃了对方,只有派出亲信,才能让将士用命,老老实实地南下进攻,在营中谁最合适,那就是阿史德温傅的儿子,只是南下进攻,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阿史德温傅就这样让自己的儿子前往吗?王永有些不相信。
阿史德温傅看了王永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说话,顿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只是眼前的一切,是谁造成的呢?归根结底,这一切就是自己造成的。
“让赛罕前来。”阿史德温傅终于做出了决定,虽然赛罕是他的儿子,虽然这次出兵会有危险,可是既然赛罕已经享受了荣华富贵,那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别人都能南下,为何自己的儿子不能南下呢?
王永听了顿时叹了口气,像阿史德温傅这样的枭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江山考虑,什么亲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而对面的刘仁轨这个时候并没有想到,敌人的胆子会这么大,宁愿舍弃一部分兵力,也要拖延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一切对于刘仁轨来说,并不算什么。
“看,那就是建造的堤坝了,倒是气势宏伟,若是让对方摧毁堤坝,下游正在渡河的将士恐怕都会喂了和里面的鱼虾了。”千里镜下,刘仁轨扬鞭指着远处的独乐河堤坝说道。
“敌人在堤坝变还设立了哨所,一旦发现我们渡河,恐怕敌人立刻就会挖开堤坝,放水冲击下游,让我们的士兵都去喂了鱼虾。”秦怀玉十分庆幸,刘仁轨发现独乐河中的变化,这才有了现在的决定。
“敌人的堤坝,是为他们自己所用,但有的时候,也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现在有堤坝在,上游河水暴涨,不利于我们渡河,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堤坝。”刘仁轨忽然笑道:“敌人现在看到我们拔营西进,他想应付眼前的局面,也只能是跟着我们西进,这样才能避免我们从其他的地方渡河,饶过他们的大营,袭击他们的后路。不管对方怎么样,都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
“若是敌人派出一支人马,渡过独乐河,出现在我们的后方,骚扰我们的粮道当如何是好?”秦怀玉有些担心。
“若是如此,那就让尝尝水淹三军的滋味。”刘仁轨得意洋洋,显然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