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夜盯着眼前这个自己已然看不清楚的鞋子，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带着几分解脱，几分释然闭上眼睛静待了一会后，想象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有些疑惑，再次奋力抬起眼帘微微抬头。

“唔？”是他，原来眼前这双鞋子的主人并不是武侯陈红袖，而是那个貌似只有四五岁的孩童，司凉。

“你，这就要死了，有什么遗言，可以跟我说说。”

听到这话，王夜有些微微吃惊的同时嘴角的笑意也是更大了。

“苌山梨花树”

“那倒不用了。”司凉好似知道王夜的后半句是什么“姐姐她现在已经不喜欢梨花了，而且，那墓我会去挖了的。”

“是么不喜欢了么？那倒有些可惜了。”王夜面容充斥着笑意，声音也如回光返照一般，不再断断续续，语气却是有些失落。

“那么，换一个吧。”

“别的，没有什么了，照顾好她，别再让她受什么委屈就够了。”

“会的。”

“恩，我相信你。”

虽才第二次见面，可却仿佛已经无比熟识的二人，一个承诺，一个信任，如果不是王夜满身鲜血趴在地上，一定会让别人以为这是即将出游的父亲再跟儿子的交代。

“嘛，儿子，让我再看你妈一眼。”

司凉眼中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和王夜那双充斥着期待的双眸对视片刻，半晌，终于缓缓的挪动着身体。

“等等下。”王夜再次剧烈的喘息一口“怎地能让她见到我如此狼狈？”说着，聚齐全身力气，挪动着身体。

司凉盯着王夜那奋力爬起然后又跌坐在地上背靠着离海岸不足几厘米的船上眼眶有些微微发红，自己恨了这么久的人，自己期待过无数次他死亡的情景，可到了这时候，却于心不忍，尽管他在不对，也是自己的父亲。

“呼——

好了。”

“算了，我不想要你看了。”

“是么，那，那便算了吧”王夜心中知道自己对二人的亏欠，也明白自己在二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尽管有些遗憾，但也无法把强求的话说出来。

“是么？”陈红袖眼中带着几丝了然从身边的陈湘雨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冤孽。”

“呵，姐姐大人还懂得冤孽？那尹嘉呢？”陈湘雨嘴角带着几丝嘲弄说道。

“师弟和我何来冤孽之说。”陈红袖面色有些不自然。

“嘻，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和柱王的订婚取消，恐怕姐姐大人心中很是愤恨吧，哈哈，谁又知道颍洲传说中第一般配其实是假的呢？”

“放肆！”陈红袖剑眉倒竖“妹妹，你该是知道，我只对练武感兴趣，对男女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也从没辜负过过任何人！”

“呵，说的真好听，姐姐大人可不要说帮助王柏夺得柱王之位是为了尹嘉好哦。”

“当初的事情，你应该明白的，更何况，那订婚仪式本就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明所以乱点鸳鸯谱，柱王和我，事前都是不知的。”陈红袖转头面向一旁说道。

“是么？那不知姐姐知不知道尹嘉他也在着许城哦，而且，估计马上要到了。”

“什么？！”陈红袖惊异的盯着那充满着玩味之意的陈湘雨沉声说道，刚说完马上想到什么转头向四周望去，却不见蜃姬玖瑰的身影。

“杀了王夜我们便离开吧。”陈红袖明白陈湘雨之意，也不愿在等，当下便准备动手。

“唔？姐姐大人还真是狠心，竟然准备当人其面手刃其父、其夫。”

“湘雨，你太过分了，既然知道此事为何”

“姐姐大人，妹妹我事前可并不知道哦。”陈湘雨微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是已死之人突然出现，还多出了金阁大公主的身份，真是，人生如戏阿。”

“你不用如此提醒我。”陈红袖也是明白，虽然司凉无比怨恨王夜，做梦都想要他死，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杀了王夜，恐怕司凉也会记恨自己一辈子吧，更何况司岚的身份，金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