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直招呼着萧景炎,在柳树下面的石头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萧景炎跟一旁的百姓问道,“老丈,你们在这里干活是自愿的,还是官府强迫的啊!”
老丈正色道,“这位大人,看你也是个官人吧?老汉和大家都是自愿来的,裴大人是帮我们大家守护家园,我们哪里还用等官府征召?不瞒这位大人,在咱们陵塬县。只要裴大人一声令下,整个县城的百姓都会自愿听他的。”
“没错,我活了七十的年纪了。从记事起,只见过裴大人这样一个好官,清官。”
“咱们陵塬县有裴大人这样的县太爷,那是八辈子修来的服气啊!”
“谁要是敢欺负裴大人,我们陵塬县的百姓都不答应!”
“这位大人,裴大人可是个天大的好人啊!你可不能抓他啊!”
“……”
在场的百姓,无不是为裴直站起来说话,还以为萧景炎是上面派来为难裴直的。
大家的脸上写满了紧张,无一不是真亲流露,足见裴直在这里的地位。
裴直急忙站起来,跟大家挥手致意道,“诸位不要误会,这位是皇上派来泽州治水的钦差大人。他只是顺道过来看看本官,不是来抓我的。”
“钦差大人?”
“这样啊!”
“这我们就放心了!”
“裴大人,你可不能离开咱们凌源县啊!”
大家皆是一个个松了口气,在裴直的示意下纷纷坐了下来。
裴直抱拳赔罪道,“皇子殿下恕罪,大家不是故意要冲撞您的!”
“我理解!”
萧景炎微笑点头,称赞说道,“裴大人这是真正做到了官一任,造福一方,难怪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裴直惭愧道,“殿下谬赞了,我也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其实也没有为凌源县做什么。有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不管做什么,好像都分身乏术,什么都做不完美。”
“这不怪你。”
萧景炎指点道,“是制度不完善,一个县令要管的事情太多,但是分工却不明确。结果导致县令什么都要抓,什么都干不好。要想做出一番成绩,需得学会放权,还要对制度进行完善,让手下的人各司其职,代自己完成既定的方针和政策。”
裴直惊叹道,“对,就是这个意思。皇子殿下简直说到了下官的心里了。”
萧景炎好奇问道,“你既然是河东裴氏子弟,又是翰林院编修出身,为何来到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裴直叹气道,“不瞒殿下,当初下官在京城的时候,得罪了一个权贵之子,结果被人发配到了此地。刚开始,下官也有些不舒服。甚至终日酗酒,觉得朝廷昏暗,竟然让奸臣横行。但是时间长了后就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官?是为了发财弄权,还是为了治国安邦?如果是为了治国安邦,在哪里不是为国效力,我又何必自甘堕落。从那天起,下官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们越是看下官笑话,下官就越是要做出一番成绩给他们看看。”
“说的好!”
萧景炎痛快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你遭此劫,也是一场磨砺,对你来说不完全是坏处。”
“正是如此!”
裴直合手点头,与萧景炎同样谈的来。
萧景炎问道,“如果现在让你来当这个治水救灾的钦差,你打算从何处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