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飞机真正降落到地上,我才缓过来,自己已经到了上海, 当双脚落到到地上,墨色的天空,璀璨的霓虹灯大厦林立,立交大桥,人来人往的人群,我独自拉着行李箱,穿过大厅,显得有些落寞。
到门口时,一声“妈妈”,打破了我本来有些失落的心,团子兴奋的跑过来,我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 老妈,我好想你”,“ 是吗?宝贝,我也想你”,肖俞领着睿睿跟过来, “ 妈”, 男孩看着我,笑得很开心,给我一种生疏感,伸手摸着他的头, “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男孩红着脸,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心事,只是在压抑着, 不愿意说,正当我还在想着睿睿的事情,肖俞霸道的搂着我的肩膀, 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 “ 你不想我?怎么只抱她,不抱我”,“ 哪有,天天 都打电话呢,你不腻啊”,我调侃道,男人强行的亲了我一口, “ 哎呀, 你 . . . . . . , 孩子还在呢”,团子很识趣的松开我,咳嗽两声,拉着睿睿, “哥,走吧”,我看着他俩坐上车去,一脸无奈的神情。
我将行李箱丢给男人,幽怨的看他一眼,还真是一点不分场合,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真的容易尴尬。
坐上副驾驶,有些疲倦, “ 我先休息,到家了再叫我”,“ 老妈,你先别睡,我能问你一点事吗?”,“ 你说,我听着”,透过前面的镜子,我能看见她似乎有些犹豫, “ 不说,那我睡了”,“ 诶诶诶,别慌嘛,你和我爸是不是要结婚了”,我睁开眼,看了 肖俞一眼,假意咳嗽,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不是还要等到我把工作完成嘛,现在哪有时间, “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干嘛还问你妈,男人开口回答团子, “ 切,我那是确认,你追那么多年,今年才追上,我那不是担心你骗我嘛”,小团子嘲讽道,她是最清楚我和肖俞之间的感情,但她也能看得出来,我对肖俞始终都还差一点,说白了,就是亲情,她并不觉得我会妥协现在的境况,可也无能为力我的选择 和决定。
“ 我骗你做什么,我爱你妈,你妈也爱我,结婚那是迟早的事”,肖俞得意洋洋,对于团子的嘲讽,他没在意,团子 “ 切 ” 的一声,不再说话,靠在睿睿肩膀上,闭眼休息去了,男孩看着女孩,笑了笑, 车里没有人说话,不多时,我也睡着了,其实爱不爱的,好像真的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我也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爱,现在的样子, 已经很好了,有一个爱我的人,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组成一个家庭, 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车是直接去的肖俞的父母家,来之前,我已经知道父亲正在那里, 实际上我挺担心父亲,在乡下待了很久,来到大城市,可能会像个 手足无措的小孩,当初我不是没想过去大城市住着,接着父亲一起过来,但后来我发现,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子女,将父母接过来,看似是孝顺的举动,可从来没有陪伴他们的时间,每个人都有工作, 都很忙,那一个本来遮风挡雨的温馨小屋却变成了老人的囚牢,看着老人在小区楼下,孤独的做着晒太阳,从那次起,我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一心想着,在四十岁之前完成所有,回到家,和他守着那一方土地,就够了。
然而我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我们一起下了车之后,父亲早早就在楼下等待了,据后来肖伯母说的,父亲知道我要回来,所以特地在 那里等着, “ 诶,爸,你怎么下来了,外面很冷的,你穿这么一点”,我下车看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可能是家里开了空调,他嫌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去,想到没想,我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尽管他阻拦,嘴里还念叨着: “ 不冷的, 真不冷”,可冻紫的唇还是出卖了他,似乎每一个冬天,父亲都喜欢那样和我说,给他买了很多衣服,但似乎穿来穿去也只是固定的那 几套, “ 快上去吧”,肖俞拿着后备箱的东西,后面还跟着两个孩子,一起上去,进到电梯里,才觉得温暖许多,父亲笑眯眯的问我, “ 最近还顺利吧,听肖俞说你去贵州那边进组了”,“ 嗯嗯,很顺利的”,那一个月发生的糟心事,我不想和他说,包括我遇见李子豪的事。
“ 今年都不在家过年了,我之前还和子豪那孩子说,让他今年回家过年的,往年你们不在,都是他来陪我,现在来这边,我都还没和他说呢”,听到他的名字,肖俞明显有些不开心, ” “ 爸,没事,等会我和他说吧”,“ 诶,好 ~” , 父亲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就剩团子一个人 在热闹气氛, “ 外公,等我带你去吃肯德基,一起去博物馆,老漂亮 了”,“ 好啊,那到时候就看团子和睿睿啦”,我和肖俞站在一起,可能是脱掉衣服的原因,我觉得手臂有些冷。
就在我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马上能观察到我的变化,并且做出 些举动时,他没有,只是低着头,眉头微微蹙起,不会还在为父亲提到李子豪生气吧,心里有些失落,没再去看他。
肖俞的父母听到敲门声,立马打开,迎接我们进去,我能明显感觉到肖俞的母亲对我有些冷落,但我也不好说什么,父母都在,心 里在不舒服也只能憋着,直到肖俞的奶奶看见我,立马斥责肖俞道: “ 你怎么回事,她穿那么点,怎么不关心呢”,肖俞似乎也才缓过神来,拉着我担忧的问道: “ 小槿,对不起,刚才想事情出神了”,“ 没事,已经到家了”,我微笑着,也能理解。
一大家子都坐在餐桌前,爷爷和奶奶都格外关心我,一直在问我工作累不累,剧组里相处的怎么样,伙食好不好,奶奶拉着我的手, 慈爱的摸摸我的脸颊, “ 挺好的,奶奶和爷爷在家怎么样?”,“ 那当然好啦, 就是无聊,好希望你赶紧嫁进来,到时候有个小的,热闹热闹”,我只能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接,肖俞在我旁边,立马接道: “ 那肯定,奶奶,不要着急,你这样说她容易害羞”,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面对,奶奶在我身侧爽朗的笑起来, “ 小槿还真的害羞了,这孩子我是 越看越喜欢,“ 不急不急,阿俞不是说了嘛,等她把这次的工作做完之后,才能结婚啊”,“对对对,不急 ” , 父亲在旁边也应和着。
“ 都别僵着了,吃饭吧,不然菜就凉了”,肖俞的母亲出声打断我们的说话,大家一直都在谈论关于我和肖俞结婚的事情,他在旁边也会附和几句,顺手夹菜给我。
“ 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要不俩孩子先去领证,婚礼等阿槿事情办完,我们在办,婚礼的事,阿俞说要自己去操持,我们作为长辈的,就提点意见就好”,肖伯父先提出自己的看法,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想着还是按照老家那边习俗来,彩礼嘛,除了钱,我打算给一套房和车,可以现在亲家那边办酒,回来在这里的酒店再办一次,都可以”,肖俞的母亲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只 怕是要麻烦许多,毕竟贵州距离上海还是很远的”,父亲是为了肖俞考虑,不想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他也明白其实我对这些也没有那么在意。
肖俞握着我的手, “ 叔,怎么能这么说呢,在远也要办啊,我想给小槿最好的婚礼”,“ 是啊,毕竟是结婚,还是要重视,那这边的婚礼,那些酒店,菜,还有喜糖,都交给我们这边来办,老家那边似乎都是寨子的人来一起是吧,太多年没回去了,都快忘了”,奶奶继续说道,全程我都是点头或是嗯嗯,实际思绪一直在飘,听他们的安排,我就像个外人一样,兴致缺缺。
晚上,我和肖俞一同回去的家,团子和睿睿一起留在那里,毕竟大多数时候都在那里住,我和肖俞并肩走着, “ 大盆栽,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一直在走神”,“ 啊, 哦,没有,可能有点累”,帽子遮去我半张脸,话语中也没有多少情绪, “ 你对婚礼有没有什么要求啊,我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来给你”,夜色下,男人两眼期待的看着我,他对我和他结婚十分重视,恨不得办的越隆重越好,我转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 没有,你喜欢就好”,他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过了好久好久,他才说话, “ 嗯嗯,我知道了”,看着他失落,有些于心不忍,主动牵他的手, “ 好啦,赶紧回去吧,我今天真的好累,想休息”,“ 好,要不我背你回去吧”,他蹲下,看着宽厚的背,我会心一笑,趴了上去,不多时,可能是真的太困了,怎么回的家我都忘了。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可惜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 是真的累,还是你 不喜欢我啊,大盆栽,我们都要结婚了,你真的愿意就那样嫁给我吗?我真的不会放手的,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