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好像距离其他几部有些远了,宣府军这边的举动很奇怪,外喀尔喀人似乎正在退缩,但宣府军却视若无睹,一味向东移动,属下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段成功也知道宣府军和大同军的奇异举动瞒不过人,在外喀尔喀人明显没有多少战意的情形下,宣府军和大同军十多万大军竟然就这样心照不宣的玩默契,这简直相当于静坐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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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的举动也没有太多意外,但宣府军和大同军要解决外喀尔喀人,不是没有机会,最起码可以将外喀尔喀人逐出顺义——昌平州这一线。
但现在宣府军似乎一直把大同军防着似的,同时大同军在明知道后续战事宣府军肯定能占上风,但是依然步步紧逼的咬住了宣府军,这更像是一场互相监督的游戏一般。
“别问那么多,按照上方的要求执行就行了。”段成功摆摆手,“其他几部我相信很快就会跟上来,大家保持必要的距离,相安无事就好。”
的确,段成功不愿意同室操戈,他相信如果宣府军继续有所动作,那么他也会接到新的指令,至于新的指令会是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
东面就是京师城,蒙古人仍然在北面流连不去的情形下,却要生异变,不能不让人怀疑这里边有着某些无法预测的阴谋,他们都是其中的棋子,甚至连棋手究竟是些什么人都看不清楚。
就在段成功心中纠结的同时,大同军几部都已经如同接到了某个信号一般,次第开始行动起来,但行动个路径和方式各不相同。
有的是向东行进,时停时进;有的则是靠近宣府军某一部,保持距离,相互监视;有的则是一路疾行,绕过昌平城,直抵昌平城和京师之间巩华城,甚至与那边驻守的蓟镇军一部接触。
冯紫英背负双手站在书房窗前,注视着窗外。
“大人。”
“文言回来了?”冯紫英转过头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怎么样?”
“几部的信都已经送到,不过反应各不相同。”汪文言点点头,“大部分都是保持沉默,没有回话,段大人回话是知道了,秦大人点了点头,还有张大人则是冷笑,还有孙大人则笑而不语,……”
这都在冯紫英预料之后,段成功不必说,秦克光算是自己父亲的旧部,关系也较为密切,起码看了信之后会有触动,至于张士彦原来虽然在大同镇和自己父亲有交情,但是算不上太密切,与麻贵方面更亲近,后来调入宣府镇,很明显是被王子腾和牛继宗拉走了,至于孙绍祖,这厮极其奸猾,也不是自己一封信能打动的。
“嗯,差不多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一封信而已,什么也没说,懂的都懂,装睡的人自然喊不醒,……”冯紫英耸耸肩,“皇上和内阁他们倒也不至于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罢了。”
汪文言也笑了起来,“那也是皇上和诸公对大人的倚重。”
“倚重多了可未必是好事儿啊。”冯紫英笑了笑,“当然,现在肯定是好事,我是文官嘛。”
汪文言也笑着点头,“大人日后是要走阁臣之路的,皇上和诸公都明白。”
“好了,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牛继宗和陈继先二人的表现了。”冯紫英悠悠地道:“论理我此时都该功成身退才对,嗯,主要是有没有功还不好说,没准儿就变成罪过了。”
“不至于,以文言对陈继先的性格分析,此人心思虽然沉稳慎密,但是却也是一个优柔多疑之人,我估计义忠亲王是难以说服他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就妄自决断的,当然也不排除他的手下有个别被义忠亲王拉拢过去,近期义忠亲王手笔开支很大,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一些支持,……”
“哦?”冯紫英有些警惕起来,义忠亲王要和永隆帝相斗,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大义,没有大义就意味着没有人愿意押注他,而原来那些倾向于他的武勋们反而是要银子的,能拿出来的银子无外乎就是士绅商贾,“海通银庄那边有没有迹象?”
“没有太大动静,从江南过来的银子的确有增加,但是除了海通外,京中这半年里陆续又开了三家有江南商贾背景的银庄,也都获得了户部的批复,在京师落脚,这几家除了一家较为正常外,有两家都很隐秘,规模看起来不大,但在京中生意基本被海通垄断大半的情况下,他们居然继续坚持,我怀疑应该是和义忠亲王和江南部分士绅商贾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