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的二人(2 / 2)

江湖洗白录 May有 2122 字 11个月前

余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一直盯着呢,白玉楼根本什么都没做呀,这人是怎么的啦?难道是大橘子到处刨坑刨到小师叔的院子里,爪子上带了毒,挠了他这时候发作了?

正异想天开,白玉楼缓步走到树下,仰起头看她:“还不下来?”

余鱼不情愿地扒开绿中泛黄的树叶,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人不仅心眼多,眼珠子也多吧?

白玉楼推断道,“你喜欢穿绿色的衣裳,是不是因为要经常上树偷窥,方便隐藏?”

“才不是!”

余鱼飞快否认,跳下树:“绿色叫人看了心情舒畅罢了,就跟你喜欢白色一样。”

白玉楼却摇头,“我并不喜欢白色。”

余鱼惊奇,“不喜欢?怎么可能,那你怎么……经常穿白色啊!”

她原本想说他总是穿白色,忽然想起他确实还穿过黑色,只是很少,那次她碰巧看到罢了。

“喜欢的颜色就一定要穿在身上吗?”白玉楼笑着反问。

余鱼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白玉楼继续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明明是他私自闯来了陈府,这时候却反客为主,余鱼因为还在想颜色的事,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随意接话道:“我来验证一下货物到底是不是兵器,恩雅到底可不可信,别到时候坑了我二狗哥。”

其实也是担心白玉楼暴露身份,被恩雅和平王二人联手蒙蔽之下得了假消息,不过这话她当然没说。

“你不用担心。”

白玉楼语气十分肯定道:“恩雅不傻,此事成不成她都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她绝不会和平王站在一边的。”

见他如此笃定的说法,多半已经调查清楚了。余鱼撇嘴,她只不过是放心不下,想更保险一些罢了,白玉楼这样一说,倒显得她多此一举似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玉楼看她一眼:“其实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恩雅有倒戈平王之心的?”

余鱼耸耸肩,“她不是有倒戈之心,是从来就没有过合作之心。”

“哦?”白玉楼挑起眼角看她。

“道理很简单啊,你若被亲近的人骗过一回,可能还会再相信他一回,可你要是去铺子里头买到了假货,下回你还会去这间铺子么?”

平王之前就玩弄过西戎一次,两人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西戎又是民风彪悍的族群,西戎王能咽下这口气?她可不信。

平王却只从利益出发,觉得只要有利益,就完全不用谈诚意,别人亦会不计前嫌。没有永恒的敌人,这句话是对的,可平王根本就不是敌人,而是小人,他只想着算计,却忘了人不是死物,还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她甚至怀疑,西戎王是故意要养大平王的胃口,等他越吃越肥,最后一刀宰了解恨,要不然怎么平王欠了他那么多钱他还不动声色,依旧供货甚至还主动送上女儿?

白玉楼听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抽丝剥茧,你其实比汪小溪更适合进六扇门。”

余鱼摇头,“推理设计还是他更厉害,何况谨慎些总是对的,我没你们想的多,考虑的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且带了自己的情绪,万一猜错,岂不是要坏事。”

听她夸赞汪小溪,白玉楼不说话了。

余鱼背起手在他身边绕了一圈,“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怎么猜到你是好人的?”

白玉楼深深看她一眼,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说下去。

余鱼道:“以你的心机,若想掩饰,我是无从得知的。”

她为什么知道?因为从一开始,白玉楼就没有刻意瞒着她,做“坏事”时也是坦坦荡荡。况且他做的事一直都有蛛丝马迹,她再不多想想都对不起白玉楼留下的线索了。

余鱼认为,白玉楼多半和她一样,被人误解的多了,就懒得解释了,但心底里其实还是希望得到别人认可的,所以故意透露线索,看有没有人能懂。

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人倒是惺惺相惜。

白玉楼听了她的话,心头一颤——他的确是没刻意掩饰什么,但那些细枝末节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个好人,换句话说,只有对自己的事格外上心并且从心底里相信他的人才会注意到那些吧?

为什么别人都没注意到?余鱼却第一个知道了呢?他情绪有些起伏,试图说服自己什么,却又暗自摇头,不敢确定。

白玉楼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以免这丫头再说出点儿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扰乱他的心绪。

转身想走掉,听她又道:“可是你想没想过,你做的一切,没隐瞒我,却也没隐瞒林大哥他们,为何就只有我一个人发觉了此事呢?”

来了——白玉楼闻言,脚步顿了顿。

余鱼走近一步,挡在他前面:“因为我……”

看着她花瓣似的嘴唇一张一合,白玉楼陡然紧张起来。

“因为我……比他们聪明太多啦!”

余鱼狡黠一笑,拖长了声音得意洋洋道。

听了这个回答,白玉楼微微皱起眉,心头涌上些微无法言说的失落,甚至还缠绕着零星他也不明白的若有似无的委屈。

余鱼道:“我去找过梁文道了。”

白玉楼的心提了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全都告诉你了?”

余鱼丧气地摇头,踢飞个小石子:“当然没有,他说这是你和他之间的君子之约,不能说。”

闻言,白玉楼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冲她点点头示意告辞,便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余鱼见他果然不肯对自己说实情,气得跺脚:“白玉楼,你到底图什么?宁肯被人误解,做好事不留名,很伟大?”

白玉楼闻言停下脚步,终究是对她方才的某个回答心存不满,甚至还有一点怨气,不客气地回敬:“赵瑾瑜,你又是图什么?觉得我吃了亏,打抱不平,很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