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青衣馆就是附近一家妓院,我们经常去,便宜但品质不佳,但那个女人我们真没有见过,而且她骂了几句话我们也听不懂。”
“什么意思?为什么听不懂?“
“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很怪异,我们几个都没听懂,只是感觉很凶狠,然后胡监造急忙拉她进大帐了。”
从工地返回内卫,种桓梳理着今天的各种线索,首先是三个刺客事先就埋伏在工地内了,证据是那条狗距离主道和宫墙都很远,如果刺客跑过来杀它,那就不会只叫两声,肯定是刺客从狗的身边经过,所以才随手杀它。
其次,刺客埋伏在工地里,肯定是胡镇的安排,而胡镇大帐内那个女人应该是负责接应,发现内卫过来调查,就顺手把胡镇灭了口。
第三,那个很有可能不是汉人,是不是外国人不敢肯定。
这时,徐成低声道:“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高丽人,我们正和高丽发生战争,他们下手的可能性极大。”
种桓摇摇头道:“我告诉你为什么不是高丽人,那些人蓄谋加上策划,至少要半年以上,还有这个胡镇至少一年半以前就为他们效忠,如果他们是高丽人,姚开山不会不知道,更不会替他们隐瞒,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高丽人。“
徐成眉头一皱,“那会是哪里人?”
“都有可能,党项余孽,金国余孽、吐蕃人、西辽人、南诏人、日本人,交趾人、甚至某几户被灭的豪门人家,隐忍多年,卧薪尝胆,训练出一批刺客,所以凭几句听不懂的话,很难断定他们是哪里人?不过呢”
“不过什么?”徐成和几名内卫将领急问道。
种桓澹澹道:“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倭国人!”
“将军,为什么会是倭国人?”
种桓缓缓道:“我们在洛阳抓到那三个倭国学生后,就没有下文了,我就知道,那三个倭国人只是露出水面的一片水草,下面一定还藏有庞大的根系,洛阳有倭国探子,难道京兆会没有吗?”
三名倭国探子一直是种桓心中的一根刺,审问后才知道,他们真是三名倭国学生,在洛阳国子学读书,兼替本国收集情报,每个一两个月,会有人上门来取情报,对方是谁?三名倭国学生都一无所知,只知道凭一块牌子,他们就要把各种情报交给对方。
说白了,三个倭国留学生就是一个情报中转站,真正的倭国情报探子他们一无所知。
其实从刺杀桉一发生,种桓便立刻想到了倭国,但他没有证据,不能贸然下结论,但他一直把倭国情报探子视为一个极大的隐患。
“将军,我们下一步该从何入手?”徐成又问道。
种桓叹了口气,“我先去请示陛下,了解一下陛下的态度。”
此时,陈庆关注的并不是刺杀桉,而是水患,今天雨水太多,所有河水暴涨,大片农田被淹,关中今年粮食减产是必然了。
但现在的危险之处并不是农田,而是建章县,原来的汉长安城。
当年的汉长安城就是因为地势低洼,排水不畅,很容易生内涝,隋朝才另寻找新地修建大兴城,也就是长安城。
关中这几十年气候都比较偏干冷,所以汉长安城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危机,但今年不一样,霸水暴涨,加上本身的积水,建章县已经被淹了。
现在最担心的是渭水暴涨,一旦渭水决堤,建章县将遭遇灭顶之灾,几十万人口啊!
陈庆正和相国们聚在一起,商议治水之策。
工部尚书张元朗就是治水出身,有着极为丰富的治水经验,他对众人道:“看现在的趋势,暴雨还要下,卑职去渭水考察过,渭水最多只能坚持两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泄洪,为渭水水位降下来,再不炸开大堤泄洪,建章县就危险了。”
陈庆缓缓道:”泄洪可以,但要往哪里放?”
张元朗用木杆指着地图道:“关中的地形是两边高,中间低,向南或者向北泄洪都可以,微臣考察过渭河两岸,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为泄洪之处,一处是咸阳和兴平县之间的蒋家洼,那边地势低洼,全是农田,只有一座村庄,村庄还在高处,可以形成一大片湖水,我们不用搬迁百姓,只是需要赔偿农田。
另一处泄洪地是在临潼县和渭南县之间,但这边有三个镇和十几座村庄,需要搬迁几千户人家,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所以微臣偏向于蒋家洼泄洪。“
陈庆点点头道:“与其我们在这里闭门造车,不如去实地看看,看看渭河和建章县目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