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果出身商人家庭,是家中独子,上面有两个姐姐,他从小被溺爱,娇生惯养,家中有钱,也能让他过得滋润,但一场靖康之乱摧毁了他家的生意,父亲也死在汴梁,母亲带着他逃到临安,靠几百两银子坐吃山空,幸亏姐夫余弘时常接济他们。
母亲管不了曹果,他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三年前母亲病逝,他便跟随姐夫余弘做生意,余弘待他不薄,每月给他三十贯钱,但就是钱给的太多,养成了他吃喝嫖赌的恶习。
来京兆之前,曹果已经欠了一屁股债,把房子都抵押给人家,他的房子价值几千贯钱,但他只欠了五百贯钱的债,曹果当然不干,为了还清债把房子赎回来,他一路便想方设法搞钱。
“我们来襄阳时已经是傍晚,姐夫让我去打探柜坊情况,我发现柜坊关了门,在柜坊门口我认识一个牙人,他告诉我,银子兑换给柜坊太亏了,一两银子柜坊只兑换五贯钱,如果兑换给他,他可以多给一贯钱,五百两银子就多赚了五百贯钱,我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然后呢?”
“然后牙人见我有点动心,便带我去见马三爷,据说他是襄阳专门做银子兑换黑市生意,我把身上的五十两银子给了他,马三爷很痛快给了我三百贯钱,一转手我就赚了五十贯钱。
然后我回去告诉姐夫,我在柜坊兑换了五十两银子,两百五十贯钱,我知道姐夫身边还带了一千两银子,我让他全部给我,我去兑换成川陕钱,但姐夫不干,说带钱太麻烦了,还是带银子方便。”
“但这和五万贯钱没有关系!”
“当时是没有关系,五万贯钱是直接运到柜坊,不经过我们,后来就有关系了。”
“继续说!”
“我晚上又去找马三爷,说没办法,姐夫不肯兑换,让他别准备钱了,马三爷听说我姐夫要存五万贯钱,他就告诉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赚钱,他让我想办法搞到制票的编号和密印,他给我两成的好处。
当时我陪姐夫去办制票,我就记住了一组号码,然后我听姐姐埋怨姐夫,说他的密印总是不变,我就知道了,他的密印一定是五个七,我在宝记柜坊替他取过钱,他一直用五个七当密印。”
“所以你告诉了马三爷!”
“是!他说这种制票有漏洞,等我们在京兆取了钱,但襄阳这边还没有得到消息,然后他在襄阳还可以再取一次钱。”
裘清想了想,还真是一个漏洞,双方信息至少有两天的时间差,还真可以在京兆和襄阳各取一次钱,不过这个马三爷没有襄阳取钱,而是抢先一步来到京兆,在京兆取走一万贯钱,这又不知是什么缘故?
“这两百两银子是那个马三爷给你的?”
“是!他说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两千贯钱。”
“你在哪里拿到的银子?这里面可只有一千贯钱。”裘清发现这里面有一些端倪。
“在京兆南城外的大成客栈,找一个叫九爷的人,我昨天找到他,就直接给了我这个皮箱,两百两银子,另一半去襄阳找马三爷,他在襄阳给我。”
“所以你就找个借口急急忙忙赶回临安,实际上是去襄阳要钱,对吧?”
曹果点点头,“是这样!”
裘清冷笑一声道:“但你就没有想过,让你去襄阳其实是要杀你灭口!”
曹果的脸刷地变得惨白,呆住了,半晌,他喃喃道:“不会吧!马三爷那么豪爽的人,他怎么可能”
裘清哼了一声,“这些黑市商人都是在刀口舔血求生存,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还给真给你豪爽大方,他若真豪爽,为何不在京兆一次性给你四百两银子?”
一针见血,曹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
裘清立刻带着曹果南下襄阳,又派人回去通知种桓,立刻抓捕大成客栈的九爷。
种桓得到了消息,他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派人装扮成商人,去大成客栈投宿,但大成客栈的掌柜却说客满了。
种桓向王浩做了汇报,王浩觉得有些蹊跷,京兆城只有在科举时,才会客栈住满,城内客栈都住不满,更不用说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