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在成都的事情已经结束,剩下的事情都移交给了郑都统和郑知府,按理我应该先请示王统制,但按照内卫条例,郡王可以直接指挥内卫营,不算越级。”
“你考虑得很周全,但听说你妻子怀了身孕,你方便吗?这一去至少要半年时间。”
“卑职的妻子由我父母照顾,卑职可以放心东去,回头我写封家信让手下带回去,有几名手下确实家中有事,不能随我东去。”
“你现在有多少手下?”
“回禀郡王,能跟随我东去的手下有一百二十五人,个个都内卫的精锐,武艺高强。”
陈庆点点头,“我身边有亲兵,有护卫,但确实缺少外围监控,你这支内卫正当其时,那就收拾一下,明天带手下上船,你去向周参事报到,他是这次东行的总管,船只都由他安排。”
“卑职遵令!”
种桓刚要走,陈庆忽然想起一事,笑问道:“你的原名叫什么?”
种桓明白郡王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卑职出生的时候,先帝还叫赵煊,后来先帝改名赵桓,他登基后,祖父将我改名种恒,靖康之后,我又恢复了原名种桓。”
“我知道了,晁清,你带他去找周参事。”
晁清行一礼,带着种桓走了。
陈庆望着他们走远,不由叹息一声。
这时,赵璎珞从后帐出来,笑道:“夫君叹息什么?”
陈庆的女人都有个特点,出来都喜欢称呼陈庆为夫君,无论余氏姐妹还是赵巧云都一样,可在家里都得乖乖地叫官人。
陈庆笑道:“我是在感慨,还是世家子弟厉害,无论眼界还是能力,贫寒人家子弟真赶不上他们。”
赵璎珞抿嘴笑道:“夫君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你倒说说看。”
“其实和夫君的科举选才方式有关!”
“继续说!”陈庆有点兴趣了。
赵璎珞又继续道:“夫君科举重策轻论,贴经占分更低,若是仁宗年间,贴经漏了几个字,那肯定就名落孙山了,可到夫君这里,漏了十二个字居然还能考第七名,而贴经也好,做论也好,都是贫寒士子所擅长的,他们昼夜苦读,十年足不出户,一个个满腹经纶,偏偏夫君重策,那是要四处游历,多接触官场,多了解民间疾苦才能写出好的对策,一般只有世家子弟才有这种教育,才有钱供子弟出门游历,一个十年足不出户的寒酸书生,你让他写天下大事,不是很滑稽吗?”
陈庆有点受到触动了,他之前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今年科举名单出来后,考中者九成以上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宦官子弟,寒门子弟很少很少,他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但他绝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这会造成社会阶层固化,后果很严重。
今天赵璎珞的一席话,让陈庆有点如梦方醒的感觉。
“这是你想到的?”
“我和巧云一起做科举题,我们谈到了这个问题,都觉得夫君过于注重对策了,对贫寒子弟很不公平。”
“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提高贴经和论文的占比吗?”
“其实夫君重视对策也并没有错,能选出大批务实且有见识的人才,至于贫寒子弟,其实夫君可以在科举中再开一门明经科,贫寒子弟就有希望了。”
陈庆大喜,还真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搂过赵璎珞重重亲了一下,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赵璎珞娇羞的推开他,指指外面,有士兵在账外站岗呢!
军营确实不方便,陈庆呵呵一笑,只能期待明天上船!
次日天不亮,军队和随行官员们纷纷开始上船,岷江上停泊了四百艘三千石的大船,还有一千艘平底拖船,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七万骑兵走陆路,三万军队上船。
等到了江陵,又会多出百艘大海船,又继续减为三万骑兵走陆路,四万军队上大船,形成一支极为庞大的水军,十万大军开往临安,海船上同时还能运载大量补给。
“呜——”低沉的号角声一起吹响。
船队开始缓缓起拔,列队数十里,向南方长江浩浩荡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