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再用麻袋装上泥土,整齐堆砌在仓库内,伪装成粮食,只是在表面覆盖了薄薄一层粮食。
杨再兴率领数百人在东城脚,挖掘了一个大坑,上面盖上木板,再覆盖上厚厚一层土,就完全看不出下方还有一个大坑。
但这样还不行,又在城外挖掘一条地道,直通大坑,即使大坑被敌军发现,坑内的士兵也能从地道逃生,地道出口设在一个狭窄的缝隙内,很不容易被发现。
军队忙碌了一夜和一个上午,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成,大军休息了一个下午,杨再兴留下唐骞率领一千骑兵继续监视新夏城,等待敌军上钩。
八千骑兵在杨再兴和刘琼的率领下离开新夏城,向北面新庆城杀去,杨再兴的任务是集中兵力将沿途补给军城各个击破,把沿途敌军斩杀殆尽,同时抢夺粮草物资。
最后在敌军过黄河时,半渡而击。
西夏军只剩下两万四千人,一战就被宋军干掉了一半军队,换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西夏士兵怨声载道,上上下下都心怀不满,所有的不满都集中到主帅曹保宗身上,所有将领都发现主帅并没有真本事,完全就是一个毫无经验的世家子弟。
将领们的认知传递上士兵身上,以至于所有将士都对以后战斗失去了信心,要求撤军的呼声高涨。
就在这时,主帅曹保宗却病倒了。
一顶大帐内,五名西夏军主要将领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五名统军都是从各个军司率军前来,他们并非不懂行军打仗,但他们之前一直在看曹保宗的笑话,直到现在发现问题严重了,搞不好他们的小命也会丢在陇西县,这五人才开始着急了。
他们都意识到,如果按照曹保宗的方案向北撤军,一定会全军覆灭,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曹保宗不肯改变,那只有他们改变了。
一名统军恨恨道:“他肯定没有病,肯定是他不知该以后怎么办?找个借口逃避而已。”
副将拓跋承庆摆摆手,“他真病也好,装病也罢,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们不可能再指望他能带我们走出困境,我们只能靠自己,大家都说说吧!”
众人都向统军夏连望去,他虽然不是副将,但他资历最老,作战经验丰富,只不过他也是官场老油条,不想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所以他始终保持沉默,不干涉曹保宗的任何决定。
现在,他也无法再一直沉默下去了、
夏连叹口气缓缓道:“现在这个局势很明确了,城内绝不会只有几千宋军,应该有几万人,包括陈庆的主力也一定在城内,现在他们的兵力应该已经超过我们,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城内的宋军,而是新夏城、通西城等地,我不相信陈庆没有对它们下手?宋军占据军城,我们就麻烦大了。”
修建这些沿途后勤军城也是让大将们最诟病的地方,说得好听叫做步步为营,实际上就是鸡肋,一点也不切实际。
军城破旧低矮,兵力又少,根本抵挡不住宋军的进攻,宋军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真不知曹保宗为什么要修建它们,如果担心后勤不足,那就多带一些粮食物资,带上半年的粮食,难道半年时间还攻不下陇西县?
修筑这些军城不就是白白给宋军送粮食物资吗?
“夏将军的意思是,这些军城反而成了我们的阻碍?”
夏连点点头,“就说新夏城吧!正好扼守在官道上,我们军队倒是可以绕过去,但辎重呢?辎重就过不去了,攻不下城只能放弃辎重,没有了粮草辎重,如果我们半路被堵住,我们能坚持多久?”
大帐内一片沉默,大家都知道后果严重,沿途要走好几座山谷,确实很容易被宋军堵住。
拓跋承庆想了想道:“之前尚东延建议杀去秦州,夏统军觉得如何?”
夏连还是摇摇头,“如果我们有六万大军的时候是可以杀去秦州,但现在我们再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众人都急了。
夏连不慌不忙道:“可以向西撤退,去临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