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在应天府一位官员家里帮佣,子薰送给她一座宅院,再送些钱财和日用品。</P>
可是小云一律拒绝。</P>
她的理由让子薰无法反驳,她不想儿子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不想儿子放弃努力,她盼着儿子成为有用之才。</P>
子薰的赠送,小云不收。</P>
上位对夏元吉的赏赐与关照,她是没办法推辞的。</P>
郁新让户部官员出面给小云一家人租了处房子,子薰安排小云到洋林布庄做工。</P>
夏原吉干起工作来井井有条,颇得上司赏识。</P>
见夏元吉如此能干,上位很有成就感,他自认为一向有识人之明。</P>
天下大治、百姓各安其业是上位孜孜以求的理想,除了在这方面的担忧外,京师的选址问题,成了上位的一块心病。</P>
虽然把应天城定为京师,但是上位对都城的选址并不满意,京师距离北方遥远,面对北元的侵扰,朝廷指挥作战、调集物资多有不便。</P>
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上位在长城内外先后封了九位塞王,并把军事指挥大权交到他们手中,但是鞭长莫及之忧仍旧存在。</P>
除了距离方面的问题,上位还有另一层担忧。</P>
宫城位于应天城东南,是将燕雀湖填平后建起的宫殿,地基下陷后呈现南高北低的状态,宫城前昂后洼,形势不对称,风水欠佳,令上位颇以为憾。</P>
填湖筑城的命令当初是上位亲自下的,自然怪不得旁人。</P>
上位不想把这个问题留给太子解决,经过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决定迁都。</P>
八月,上位令太子巡视陕西,实地考察关中与洛阳的地理形势。</P>
三个月后,太子返京,呈献地图,他有意定都洛阳,</P>
可能是因为外出劳累,回来后不久,太子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P>
太子在病中仍在操心迁都之事,上书阐述自己关于迁都的设想。</P>
起初,上位没将太子的病情放在心上,太子今年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算生病,也有充足的抵抗力。</P>
但是太子病得越来越重,始终不见好转,御医束手无策,就连戴思恭也一筹莫展。</P>
上位才感到害怕。</P>
他死死拽着子薰的手,“子薰,你说,太子不会有事吧?”</P>
他希望子薰坚定无疑地告诉他太子一定会好起来。</P>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除了期待,还夹杂着恐惧、不安。</P>
他害怕子薰当圣天子的传说应验。</P>
不是不可以让子薰的儿子继承皇位,但是不能以标儿的性命为代价。</P>
这个最受他看重的孩子,他爱了这么多年,他舍不得标儿遭受任何不测。</P>
对于这段历史,子薰是清楚的,朱标没能成为皇帝。</P>
她不知如何回答上位的问题。</P>
她可以随口给出一个上位想听的答案,但是有什么用?</P>
子薰把上位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想消除他内心的恐惧。</P>
但是,上位很快挣脱出来,踉踉跄跄走到殿外。</P>
天空昏暗,狂风呼啸,冰冷刺骨。</P>
子薰赶紧拿着大氅跟了出去。</P>
上位一把推开子薰,散下的白发在风中飘扬着,显得凄凉而无助。</P>
他仰起头,似乎想向上天要一个答案。</P>
子薰壮着胆子给他披上大氅。</P>
他一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