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夜色朦胧,树影摇曳,而他的影子在寂静的路上被拉得很长。他步子微微晃悠,就这么走上前来
我心里一咯噔。醉成这样还开车来,不要命了吗?
却猛然想到,今晚应该是回大宅聚餐了吧?热闹之后还来这里做什么?
还未回过神,他高大的身影便盖了过来,就这么近距离的俯视着我,迷离、伤痛、渴望,像一只浪荡而狂野的狼。我不禁往后退去,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激动,我声音轻颤:“你喝多了。”
他忽而用力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毫无征兆袭上我的唇。他的力道很大,粗重的酒气一股脑儿灌入我喉咙,让我一阵呛喉,却透不过气来,手上一松,袋子掉落一地。我闪躲着,他反而更用力的撬开了我的唇。
这是在小道上,虽说夜深人静,可随时都会有路人经过,他这是疯了吗?趁机发酒疯吗?
我忍不住咬住他,没一会儿嘴里泛出一股甜腥的味道,可他恍若未觉,始终不肯松口,只是把我揉在怀里疯狂掠夺,那么不顾一切,追随着我闪躲的唇齿不停的纠缠,环在我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像要瞬间把我箍紧撕碎。
时间仿佛回到多年前,我们为数不多的吵架后,他总是会这么重重地疯狂的深吻,像是要极力证明着什么,发泄什么,像洪水猛兽脱拦而出。熟悉的气息混着酒气萦绕身旁,让我的眸子如浸水雾。那一瞬我终于放弃了挣扎,木木的瘫在他怀里任他恣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动作,与我面面相贴,毫无间隙,似要把我揉进骨髓里,又像一座大山一样重心靠到了我身上。
我捕捉到一抹气息,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不住的干咳着,唇齿间满是他粗重的酒气。当意识回流,我两手一撑,猛的要推开他沉重的身子。
可他哪里肯让出,像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下巴一把靠在我肩上。
我急了:“你走开,深更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他喃喃而语,一副醉人醉语:“瑾承喝醉了,没地方可去。”
我一时哭笑不得,敢情喝醉了来我这里撒娇来着。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我一直顶着他,终于感觉他力道越来越小,我猛地一推,他冷不丁的往后一仰,居然颤巍巍向后退去,最后“咚”地撞到车屁股上。
醉成这样怎么开过来的?
他喉咙不知咕哝了什么,几声后居然就靠在那里,身子一点点的往下陷。
我心跳很快,没来由的心疼了一下,到底没忍住,走上前去。
他缓缓的仰起身子,微眯着深不见底的双眸,嘴角居然隐隐有笑意。
我怒了,这不是博同情吗?
我说:“你别赖我这里,醉死了赖我头上我可没脸承受非议。”
他嘿嘿傻笑,沙哑而含糊道:“可我不知道回哪里,滨江西路不敢回,凯旋世界不想去,其他地方不想去,酒店也不想住,你时候我能去哪里?”
能说得那么顺溜,脑子还没醉逗。可他说滨江西路公寓不敢回,又是几个意思?
我左右观望,四周的黑暗里寂静无人。可他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了,而且虽说没有烂醉如泥,即便被抓酒驾也能轻松避过,但到底是酒精上头,上路随时有危险的哪。
我略一迟疑,忙掏出打给何佑宁。没两声便接通,伴着一阵嘈杂声传来的,是一阵轻快的呼声:“嫂子?”
听着这称呼喉咙一阵堵,却忙简明扼要的道:“洛瑾承在我小区,喝多了,你过来把人带回去。”
“喂…喂…嫂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这儿信号不大好……喂喂……嫂子你听到我说话吗?我听不到你声音啊!这样,你打承哥,他24小时开机的……”说完直接传来“嘟嘟”的响声。
这何佑宁,猪朋狗友,整个儿一人精!
我负气的侧头瞪着迷迷糊糊的人,一时犯傻了,心跳得很快,为什么那股怨恨由在心底,却克制不住的心疼他。
这时洛瑾承干哑地问:“有水吗?”
我冷冷回他:“没有!”
“可你楼上有啊。”
呵,老惦记着我家呢,想得美!
“可是我口渴啊,我……我想喝一杯热水!”他又可怜兮兮的重复。
我左右迟疑,终是傻傻的一个没忍住,转身捡起掉落地上的袋子,直接走向门禁,直接开门。那股重重的酒气亦步亦趋的随了进来,随后“嘭”地想起关门声。
我放慢脚步一级级往上爬,拐弯时眼角余光瞥见他紧扶着扶手一步步的跟上来。心里那股气被瞬间压了下去。好不容易上到五楼,我按开楼道灯,摸索着包里的钥匙要开门。他浓重的气息靠了上来,转瞬间就这么把我笼罩在他和门之间。
好不容易开了门,我把高跟鞋换了,指着他的脚说:“这里没有你的拖鞋,你不用脱鞋了……哎,我说你不用脱了,这是干嘛!喝完水你马上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