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陌生女子(1 / 2)

沈煜再次醒来,营帐中空无一人,他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那指头处已经缠上了纱布,但那日被生生拔掉指甲的痛楚,提醒着,这不是一场梦。</P>

看着自己那包扎好的伤口,沈煜自嘲地笑笑,他现在明白了,慕云泽之所以选择救他,只是想把他囚禁起来,当一个随时可以发泄变态欲望的囚奴。</P>

他们给自己用最好的药膏,服用最好的汤药,精心照顾着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伤口快点好,以供他们下一次的凌虐。</P>

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沈煜侧身望去,是一位从来没见过的女子,她脸上未施粉黛,那双潋滟纯粹的眸子,却让人心头一颤。</P>

她穿着清竺牧民的衣服,看上去应该是牧民家的女儿,身侧梳着简单的麻花辫,那小小的酒窝挂在脸上,令她显得更加清澈单纯。</P>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他看过来,显得有些微微怔愣,随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语气软软糯糯:“大人,殿下命令民女前来送些牦牛奶。”</P>

沈煜注意到,她的小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自己因为打扰他而受罚。</P>

“你放那边就好。”</P>

沈煜虽然恨慕云兰慕云泽,恨清竺军队踏破玉海关,更恬不知耻地还想让他做筹码,换取玄亓的几座城池,但对于一个清竺女孩,或者是说,对于清竺百姓,他不想将自己的恨强加在他们的身上,毕竟战争最受苦的,只有百姓。</P>

不过,也别期待他能有什么好脸色,手指处还传来钻心的疼痛,他现在自身难保,可管不了别人的事。</P>

那女孩怯懦懦地走到沈煜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下。又从食盒中端出一个瓷白色的碗,还贴心地拿起勺子。</P>

她蹲下身,用勺子舀起了一勺乳白色的液体,咬了咬唇问道:“大人,这都是民女刚从牦牛身上挤的,民女喂您?”</P>

沈煜刚想拒绝,但那痛的不敢轻易动作的手,根本无法做到将勺子举起来,更何况喂进嘴里。</P>

“嗯。”</P>

明明是比较暧昧的情节,两人却都心无旁骛,只是那女孩的耳根有些微红,这几日沈煜都是昏睡着的,她喂人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亲手喂一个男子,还是长的如此好看的男子,她确实有些害羞。</P>

不过,不知怎的,这人与那天救他的人眉眼有些相似呢?女孩连忙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起那面如冠玉的俊秀男子。</P>

一碗牛奶下肚,沈煜抬起了头,看着那耳尖微红的少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少女有些慌乱,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手指交叠着,不安地揉捏着。</P>

沈煜见她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牛奶很好喝,想之后出去好好谢谢你。”</P>

少女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她被安排进来送牛奶时,殿下就亲自叮嘱过,不要跟他说任何外面的事。</P>

“没事,是殿下叫我进来的,您不用和我说的。”</P>

沈煜只是想跟她打好关系,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形,见她为难,也不好强求:“嗯,还是得谢谢你,我这手不太方便,麻烦你了。”</P>

少女回过头,那染血的纱布包扎着他的手指,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但她能猜到那染血的指头,肯定之前受了非人的折磨。</P>

她咬了咬唇,思索三番后问道:“大人,您是家中独苗吗?”</P>

沈煜微微诧异,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见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也如实回答:“有一个兄长。”</P>

少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语气也明显的激动起来,“那您……您的兄长,是在军中吗?”</P>

沈煜皱了皱眉,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慕云兰他们派过来打探消息的,那不应该问这个才是。</P>

见他沉默没有说话,少女还以为是自己逾越了,连忙道歉:“大人恕罪,民女不是有意打探大人的隐私的。”</P>

“你为何想问这个?”</P>

沈煜锐利的目光看着她,少女只是低着眉眼,像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情,咬了咬唇道:“民女见大人长的像民女之前遇到过的一个旧人,于是便大起胆子像大人打听一下,若是民女因此逾越了,还请大人饶过民女。”</P>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沈煜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在害怕,他又想起了之前兄长跟他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似乎与兄长描述的那个女子渐渐重合。</P>

他看到了一丝逃出去的希望,忙道:“你是不是在两国边境遇到的那个旧人?”</P>

少女惊讶地抬起头,沈煜又道:“那人是不是长的比我略高些,鼻梁比我更挺。”</P>

少女细细想着,害羞地点了点头:“大人,你认识他吗?”</P>

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沈煜笑着说道:“那是我兄长,原先是他守在边关的,不过他许久未回京城,我便过来替他守边关。”</P>

少女的眼神亮了,但又有些羞怯,“大人,您兄长他……”</P>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煜就笑着将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兄长暂未娶妻。”</P>

少女羞涩地低下头,又担忧地抬起头来问道:“那大人你这伤?”</P>

沈煜看了看自己的手,脸色有些淡然,仿佛这点伤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没事,就是将指甲盖全拔了。”</P>

沈煜在心里纠结,自己不应该利用少女的同情心,不应该利用她眼里对兄长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情,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成为清竺要挟子昂的把柄。</P>

如果她愿意跟他一起走的话,他也可以带她一起走,带她去见兄长,毕竟兄长看起来,对她也有意不是吗?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凭缘分吧。</P>

显然,他的这番话让少女的同情心被勾了起来,少女咬了咬唇,道:“大人,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P>

沈煜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自己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哀伤的模样。</P>

“想离开又如何,他们不会放我走的,他们要折磨我,他们给我用最好的伤药,又像是得到了什么值钱的玩具一样,折磨我的肉体。”</P>

少女看了一眼他那染血的指头,脑袋低了下去。</P>

沈煜又添油加醋道:“昔日英姿飒爽的将军流落到成为任人摆布的玩具,想逃又能如何呢?他们将我当成了筹码,去威胁皇帝,可皇帝又怎么会管我一个小将军的死活,怕之后见我没有利用价值,就会直接将我蹂躏致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