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定了定心神，他也察觉到了在座各位的视线，但还是坚定地看着祁轩。</P>

“禀陛下，微臣想借此换家兄回京，边境不能没有人戍守，因此微臣特请旨戍边。”</P>

竟是这样吗？祁轩看了看一脸愧疚心疼的顾澹月，又瞥了一眼晦暗不明的沈天一，缓缓道：“爱卿能有这份心，实乃我玄亓之福，不过……”</P>

祁轩顿了顿，眼中多了些不明的意味，“不过新春在即，爱卿年后再离京也不迟。”</P>

沈煜微怔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谢陛下体恤。”</P>

早朝过后，沈煜跟着沈天一一起准备回府，半道却被顾澹月拦住了去路。</P>

沈天一自觉默默地独自离开了，为他俩提供单独聊天的空间，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去解决吧。</P>

顾澹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但他见到他在殿上的那副模样，他还是心软了。</P>

他拉着沈煜的袖子，鼓起勇气开口：“你真的要走？”</P>

沈煜甩开他的手，离他三步之远，语气不咸不淡：“丞相大人说笑了，圣旨都请了，又怎么做假。”</P>

顾澹月的手停在半空中，对他这幅疏离冷漠的神情刺的有些心痛，不过，这都是他应得的不是吗？</P>

见他沉默不语，沈煜又离他远了些，“抱歉，今日我只是来请旨的，以后不会了。”</P>

顾澹月知道，他肯定是在介意那天说他恶心的事情，可是那句话是他说的，他又怎么能再去跟他说那都不是真的呢？谁又会信呢？</P>

他迟迟不说话，沈煜以为他和他的这点距离还是不够，于是道：“丞相大人，我先离开了，失陪。”</P>

顾澹月抬起头来，眼眶有些微红，才发现沈煜已经走了很远了，他无奈地长吁一口气，苦笑了两声，并没有去追。</P>

他都躲的他远远的了，肯定很讨厌他吧，那就不如不见吧。</P>

沈煜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后面完全没有人了，他才送开手掌。</P>

没有人发现，他此时的手中，已经流出了大片血迹，连指甲里面都有。</P>

他刚刚太用力了，尽力克制着自己别冲动上去更加惹得顾澹月讨厌，结果没发现自己的手掌，居然被生生地抠出了鲜血。</P>

既然觉得他恶心，又为什么还要来靠近他呢，当他的忍耐很好吗？</P>

他又苦笑了两声，似在自嘲，也是，他都忍了那么些年没去碰他，怕是柳下惠来了，也得对他说一句“佩服”。</P>

兄长已经有几年没回家了，他知道他是因为父亲没来得及赶回家处理母亲的后事，但是他也明白父亲的苦衷。</P>

只希望他去了之后，兄长能够回京好好地休息一阵。</P>

虽然他最初的目的，只是不想待在京城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不想再看到顾澹月那嫌恶的眼神。</P>

但是，如果兄长能和父亲解开心结，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P>

不过，他可能也会很痛苦吧，远离京城那么远，他如果想月月了，也不能偷偷地去看他，不能了解到他最近是在干什么，是痛苦还是开心。</P>

这是他的选择，他害怕，害怕顾澹月会像那天一样嫌弃地看着他，他必须躲的远远的，哪怕十分痛苦。</P>

他远远地看向街道，一如往日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