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热阿,没事,你不用着急,你跟哥说,这些刀伤里,哪个伤口最深?”
我是混过的,也经常拎着刀上街,对这种伤再熟悉不过,更何况霍三哥在我小时候就教过,真急了扎人应该怎么扎,这要是不教,手底下人不得天天给你捅娄子么。
布热阿指了指胃附近的一条小伤口说道:“就这儿稍微深点……”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概有一寸的距离后,我才放下了心,可是这股子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又追问了一句:“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不深,最深的也就刀尖刚进去。”
这时候我心里的火就要蹦出来了,就跟当爹的好说好商量给孩子从烟囱上哄了下来似的,那股火玩了命往脑瓜上顶一样!
布热阿也打开了话匣子。
“哥,你听我说。”
他把我拉到了身边说道:“央荣说,得让这个曲虎死在山里,这样就等于断了东掸邦一臂。”
“于是我就带着人去支援,等到了地方安排好了伏击点,枪声一响,我就上了山梁。”
“虎贲团和央荣说的一样……”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月光下,我在布热阿的描述中仿佛看见了战场……
……
山坡密林处,被欺负惨了的佤邦军听到了援军枪声,立马被激活了,那偃旗息鼓的火力猛然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一个个机枪口开始频繁吞吐火舌,成片成片朝山上冲的虎贲团战士被频繁放倒,滚落,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滚动所带起的烟尘。
山脚下,佤邦团的另外一个营还在不停夹击;另外一面山体上,布热阿带回来的人一字排开,将子弹打成了扇面。
虎贲团此时就算是铁打的,也顶不住三面进攻,关键是他们早没了任何心理优势。
援军。
这俩字儿太吓人了。
尤其是热武器时代,这可是个一愣神都有可能全军覆没的时代,谁能挺住这种火力?
虎贲团团副看着手底下兄弟眨眼之间就在冲锋路上被打光了两个连,再一抬头,刚才还人山人海的眼前已经剩不下几个还能站着的士兵时,那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才是这场败局最后的绝唱。
“撤!”他忍着心中的懊恼终于喊出了这个代表耻辱的字眼。
“绕山,快撤!”那种已经摸着胜利边缘却失却一切的悔恨,一直在脑海里不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