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智慧无双,李清为自己的无知惭愧,特来请罪!”
“坐下说,赔罪也该有赔罪的样子,满饮此杯,老夫为你泼喜军连场大胜贺!”
李清恭敬的坐在没藏讹庞的脚下,恭敬的捧着酒杯喝干之后,就把酒杯放在侍女手中的托盘上。
“呵呵,休怪老夫一直瞒着你,当日你质问老夫之时你可知老夫心中是何等的欢喜,泱泱大夏国,敢直接诘问老夫者唯你一人而已,这是大夏国的悲哀,也是老夫的伤痛。”
“国相威仪无双,臣下敬畏也是有的,只有李清一介莽夫不知国相的深谋远虑这才闹出了笑话,从今后,定当以国相马首是瞻,只要国相马鞭所指之处,就是李清奋战的方向。”
“好一个智慧无双,威仪无双,威仪之说也就罢了,老夫在大夏国独断专行,即便是没有威仪,也有令人恐惧的本事,至于智慧无双,这句话说的实在是过了。
李清,当你们都在为老夫瞒天过海之策成功感到高兴地时候,云峥却在三千里地之外已经洞察了老夫的计划,虽然稍微有些晚,他如今正在亡羊补牢,甚至为此不惜亲自给辽皇耶律洪基上书,直呈老夫对辽国的危害。”
李清吃了一惊道:“辽人已经知晓了?国相从进入中京道之后就在封锁消息,十万擒生军难道还不能保证消息不泄吗?”
没藏讹庞苦笑道:“何止十万擒生军,三百一十五名铁鹞子三人一组进入了瀚海,就是要截断东西交通,谁料想,云峥一封书信让老夫的心血都化作了飞灰。
如今,我们想要轻松地劫走辽人已经不可能了,檀州守将张顺已经兵出古北口,日夜不停地向滦平,北安州进发,大定府留守韩德古也星夜向北安州进发。据说,辽皇还给耶律信去了旨意,要求他在隆化合围我军,不出一个月。中京也会变成狼烟遍地的战场。”
李清站起身施礼道:“三支军队中以耶律信最为强悍,末将请求北上阻挡耶律信。”
没藏讹庞笑道:“北面交给你老夫自然是放心的,东面交给张绛,自然也没有问题,但是。你们不可能获得重兵支援,剩下的大军主要的任务就是掳掠人口,只要这个目标达成,我军就算是胜利了。
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才能拦住耶律信?”
“末将以为三万人马足矣!”
没藏讹庞点点头道:“张绛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老夫召回了铁鹞子,配给你们一人一百名,想来足够了。”
没藏讹庞见李清没有意见,也就不再说军略。转而说起家长里短来,在这样明媚的春光里,总是很容易让人想起自己的故乡和家人。
看着那个站在远处踮着脚尖往这里看过来的妇人,没藏讹庞笑道:“隗明氏出于嫉妒杀掉了你的妻子,还要求你杀掉这个毫无颜色可言的妇人,你毫不犹豫的就斩杀了自己的妻子,为何对这个妇人却如此上心,为了保护她竟然不允许她离开你片刻?”
李清笑道:“我妻子本就犯了大错,与人私通这种事虽然不方便对人言,却是末将心头的一根尖刺。先王后要杀她,我自然没有不下手的道理。”
没藏讹庞大笑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杀了也就杀了,只是人家的娘家北山部却把这笔账记在了老夫的头上。认为你之所以会杀妻完全是出于老夫的授意。
郎木阁至今见到我依旧难以掩饰心头的愤怒!”
李清皱眉道:“末将会前去北山部平息郎木阁的怒火!”
没藏讹庞笑着摇摇头道:“委哥宁令之事,国人已经认为我做的过份了,这时候不能再痛下杀手,我们不能一面劫掠辽国的人口,一面却下手屠杀自己的部族。
老夫与郎木阁不过是个人私怨而已罪不及部属,如果你杀掉那个妇人。我想郎木阁的心里会好受一些,毕竟,他的女儿在你的眼中还不如一个女奴,这让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侮辱。”
李清摇摇头道:“杀了那个女奴,末将的魂魄将无所皈依,所以不能杀。”
听李清这样断然拒绝了自己,没藏讹庞哦了一声,不由得把身子坐正,他很想听听是什么原因让李清胆敢这样回答自己。
李清并不惊慌,他越是这样,没藏讹庞就越发的认为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死了心的。
拍拍手,侍女再一次给李清的空酒杯里添满了酒,没藏讹庞笑道:“这很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外,说说原因,只要真实,老夫就随你去,再不说处死这个女人的话。”
李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乱石坡一战,我大辽铁骑落进云峥的圈套,在丘陵地带损失惨重。
末将领军冲锋六次,依旧看不到突围的希望,于是乎,末将就聚拢了一群勉强能够行走的伤兵,打算用命去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