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秀皇后是一头妖?”
雨淮安感觉大脑都快宕机了!
敢情老爹当年充当侍卫,拼死保护的竟然是一头雌妖王?
他这是什么癖好啊?
“哎,吓到了吧,孩子。”
看着少年一脸错愕的模样,太皇太后探出玉手,轻抚着少年的俊脸,道:“哀家若是告诉你,大夏国境之内,甚至于就在这炎京帝都的朝堂之上,都有妖魔存在,你又当如何?”
“什么!?”
雨淮安虎躯一震,瞳孔陡然一缩。
平心而论,他倒也不是害怕。
而是感觉这些年,对于这方世界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
搞什么飞机!
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万众一心,抵御三年后的戊辰妖劫,结果
大夏朝堂内部都还有妖魔!?
“不错。”
太皇太后缓缓道:“大夏立国一千八百余年,历经的妖劫,亦是有三十余起,你觉得这么多次的屠妖大战,人族真的保证,将所有的妖魔,抵御在镇魔长城外,而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倒也是。”
雨淮安想了想确是此理,喃喃道:“这一千八百多年来,大夏的国运虽然总体保持稳固向上,但中间亦是历经过无数至暗时刻。”
“别的不说,八百年前的天煜朝,便发生过一起震动朝野的叛乱,当时的圣武院武圣屠厉心,勾结七大武林世家,拥南方武林独立,成立武林盟,与北方朝廷开战,史称「人屠之乱」。”
“而按时间推算,那一年,正是妖劫爆发的一年。”
“实在难以想象,当时的朝廷武人,是如何在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仍然众志成城,坚守住了镇魔长城。”
说到这,雨淮安双手合十,暗自向这方世界悍不畏死的先人致敬,“repect。”
“守住了,但却又没完全守住。”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目露感慨,“哀家翻阅过宗务院藏书阁内的皇族秘史,天煜朝的那次妖劫,镇魔长城被一头体型巨大的妖魔,冲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尽管当时的天煜皇帝,御驾当先,率领朝廷武人拼命死战,硬生生的将妖潮阻挡了回去,却还是不免有许多妖魔,冲入了城内。”
“然后呢?”
雨淮安问道:“这些妖魔冲入关内的妖魔,事后没有被清算屠杀?”
太皇太后叹息道:
“历经无尽岁月的进化,这些妖魔灵智越来越高,甚至不少高阶种群,修炼出了与人类无异的外形,一旦混入境内百姓之中,很难将之识别斩杀。”
“罢了,这个问题咱们暂且搁置。”
太皇太后顿了顿,又继续讲述:
“在付出了极其巨大惨烈的牺牲后,天煜朝的那一轮妖劫,最终以人族联军惨胜,妖潮退却而结束。”
“这一战,不仅朝廷精英们拼死搏杀,甚至诸多武林世家,也自发加入其中,就连一向高高在上,俯瞰尘世的圣”
说到这,太皇太后忽然止住了话头。
“圣什么?太后娘娘可以把这个词说完么?”
雨淮安平生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d,下一次小爷也只撅一半,忽然寸止!看你爽不爽!」
他内心吐槽着。
却听太皇太后完全忽略了他的诉求,接着说道:
“总之,那一轮妖劫,妖魔亦是死伤惨重,它们中的一大半,自然是退回了极北之地的鸿蒙断界中,进入下一個甲子的蛰伏休眠,而一小半,则是直接被诛灭在了城墙之外。”
“此外,还有极小的一部分,如同哀家方才所说的那样,它们在乱战之中,穿过了镇魔关的缺口,或化为人形,混进了人类的聚居地,或隐匿在荒无人烟的深山大泽之中。”
“如你所见,时至今日,当世的大夏百姓,早已忘却了先人们,被妖魔支配的恐惧,而那群戕害人族的嗜血妖魔,完全成为了民间绘本里,茶馆说书人口中的传闻诡事,一代又一代朝廷武人们的挥洒的鲜血,更是从来无人知晓。”
说到这,萧太后眼眸黯淡,朱唇紧抿,神色颇为感伤。
“可是太皇太后,隐瞒一甲子一轮的妖劫,不是朝廷的本意么?”
雨淮安苦笑道:“至少小安子从出生到入宫那年,对于妖魔这个词,除了民间说书人口中,便只听我老爹酒后讲起过呢。”
“你爹?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萧太后诧异的问道,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了,她如今已与这少年发生了那等关系,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是他真的练成了龙神功第五层,那便是她萧如媚的真命天子啊!
到那时
这少年口中的爹,岂不也是她的
“我爹是我们老家乡下的算命先生,可会胡诌了呢,太后不必介意,哈哈哈。”
雨淮安赶紧揭开话题,问道:“对了,太皇太后,您说起天煜朝这段秘闻,是不是想说秀皇后,便是当年那群入关的妖族留下的后裔?”
“是。”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一双凤眸唏嘘的望向窗外:“彼时混入关内的妖族种群,单是镇异司历代司正在《大夏异妖录》中记载在册的,就有百余个。”
“而秀皇后血脉所属的「羽妖」一族,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截止明景一朝,关内羽妖一族,传承至她这一脉,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雨淮安思索了一番,忍不住问道:“听太后娘娘这意思,她的族人,以及其余种群的妖魔,都被朝廷捕杀殆尽了是么?”
“哪有那么容易?”
萧太后道:“这群混入关内的妖魔,绝大部分潜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之中,甚至有些修炼出妖法,能将身形与山川湖泊融为一体,朝廷短时间想将他们找出来,尽数斩除,何其之难?”
“不过即便如此,历朝镇异司的异人们,在天子的密令下,从未停止过荒山寻妖,斩草除根,几百年来,亦是为此付出了沉重的牺牲。”
“嗯,镇异司这帮异人同僚,还真是隐秘而伟大啊。”
雨淮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忽然想起了云笙之前所说的事情。
她的亲生父亲,刘全福之子,当年报考沧州圣武院时,不慎走入一处迷雾横生的密林之中,幸亏镇异司的人赶来,他们那一行人,才得以侥幸逃脱几个。
由此可见,不管身处哪一朝,天子是否昏庸。
镇异司这帮神秘的异人,都在兢兢业业的践行着自己除魔安邦的志业,一代又一代,使命传承,不曾断绝。
「原以为镇异司的人全是吃空饷的,没想到全是除魔不留名的义士啊。」
想到这,雨淮安决定下一次见到小姨子妙妙时,主动给她竖个中指,哦不对,是大拇指。
“对了,太皇太后,那秀皇后这一脉,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她最后竟以妖魔之身,骗过了先皇做了一国之后?”
雨淮安回归了重点。
“伱这话说错了。”
萧太后轻叹一声:“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先皇骗了阿秀的感情”
“啊?妖魔天性凶残,咱先皇不是受害者么?”
雨淮安有些迷糊了。
“妖魔天性凶残”
萧太后苦笑道:“嗯,你这个结论,在天煜朝那一轮妖劫,那群初代妖魔混进来之前,朝廷方面,尤其是镇异司,一直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镇异司逐渐在民间搜寻到了,一些与人族外表习性几乎一样,并伪装成普通百姓,生活在民间市井中的妖魔种群。”
“它们与那群入关之后,径直奔向深山大泽,占山为王,贪婪吸收九州灵气,心怀叵测的邪魔不同,它们入关之后,不仅没有犯下一桩杀孽,并且极度渴望融入人族群体,有一些甚至还会帮助当地百姓驱疫禳灾,当然,最重要的是”
“经过镇异司与它们的近距离接触,发现这群类人的妖魔,它们体内的鲜血,竟然有着一半的人族血统。”
“最终,这群特殊的妖,被镇异司在《大夏异妖录》中,标记为「善妖」,免于受戮。”
“不对。”
雨淮安微微皱眉道:“此事未免也太草率了,难怪没有可能是这些妖魔,故意融入人族群体,从而与关外的妖魔同党,里应外合,企图彻底灭亡我九州人族?”
“当然,小安子宁愿是我的心底太狭隘了。”
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小安子,这群类人的半妖,从一开始被锁定行踪,到最后被定义为善妖,一共经历了四朝天子,三位镇异司司正,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他们会不去弄清楚吗?”
雨淮安没有搭腔,继续探听。
太皇太后又道:“彼时,镇异司的人,为了弄清关外妖魔的习性以及起源,特意暗中观察这群善妖的一举一动,经历三朝镇异司的研究,确定几百年下来,它们不仅与百姓秋毫无犯,甚至其中一些,还与人族青年相恋成婚,生育的后代,几乎亦全是纯血人族。”
“当然,对于朝廷来说,它们最大的优点在于,这群善妖,明明先天很擅长武道、异术,却与人为善,低调处世,从不参与江湖的恩怨纷争,对于武林世家的招徕,更是不屑一顾。”
“这其中与朝廷、百姓最为亲和的,便要属秀皇后这一脉的羽妖了。”
“这怎么说?”
雨淮安见重点终于来了,赶紧问道:“秀皇后帮朝廷跟先皇做了很多事?”
“那是后话了。”
萧太后摇了摇头,继续道:“武帝朝时,疑似瀛洲倭人供奉的邪兽八岐大蛇作乱,东南沿海突发大水,洪水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军队尚未赶到,居住在当地渔村的羽妖一族,幻出百丈妖身,以肉身抗击妖海,掩护百姓撤离。”
“等朝廷的援军到达之时,水患平息,而整个羽妖一族,近乎全族牺牲,唯有一名小女孩,活了下来。”
“即使这群羽妖,伪装了几百年,但最后他们为了救人族百姓,牺牲了全族性命,那可不就是真善妖了么?”
“雨督主,您说呢?”
“我说太后高见!”
雨淮安笑呵呵的说着,将手环抱着太后娘娘饱满肉感的黑丝大腿,又问道:“话说太后娘娘,那小女孩便是秀皇后么?”
“不错。”
萧太后凤眸低垂,露出怜悯之色:“可怜小阿秀,那年不过五六岁,便失去了父母族人,孑然于世间,无依无靠。”
“所幸,那一次朝廷派出的人马中,有镇异司的副司正随行,他将阿秀救了下来,并带回了镇异司。”
“对了,这位副司正,便是当今元泰朝的镇异司司正,空虚上人。”
太皇太后忽然止住了话头,看向少年,“你见过这位司正么?他可是个极有趣的老头子。”
“小安子从神捕司陆大人的口中听过这位空虚上人的名号,就是一直未有幸拜会他老人家呢。”
雨淮安随后回答,又问道:“对了,太皇太后,那秀皇后最后是怎么跟先皇邂逅,并且成为一国之后的呢?他们之间有感情么?”
“哀家方才说过了吧?”
萧太后蛾眉微簇,完全没注意到少年沿着自己大腿越来越放肆的双手,说道:
“哀家常年索居禁地塔林,对宫中之事鲜少过问,因此,秀皇后当初与先皇是如何相遇,感情若何,各中细节,哀家又非他俩肚中蛔虫,怎能知晓?”
“是是是,小安子糊涂了。”
雨淮安只能换个问法:“那么关于秀皇后,太后娘娘您还知道什么呢?”
太皇太后道:“事实上,除了秀皇后的身世之外,哀家所知道的,比一些前朝元老,譬如你家姜厂公,多不了多少,大多都是史书所载的内容。”
“嗯,小安子先前查过皇家正史中,关于秀皇后的记载,她作为皇后娘娘的时候,不仅举止端庄,母仪天下,私下里更是吃斋礼佛,在民间雨露布施,大施善举,甚至还在先皇出游遇刺之时,以肉身帮先皇挡住了刀刃,并徒手制服了那白莲教的大宗师刺客”
“此外,再加上太后娘娘,您跟我说的,秀皇后曾经与他的侍卫,归归云,以身犯险,前往镇魔关外调查妖魔行踪,她老人家简直称得上是慈德昭彰,文武俱全的千古贤后呢。”
说完,他见这话不太周全,赶紧又奉承道:“当然了,太皇太后,你也是一样”
“行了,你不必奉承哀家,哀家对于世人对我这个太皇太后的评价,更是毫不在乎。”
萧太后淡淡挑眉,又感慨道:“当然,阿秀她啊,的确担得起千古贤后这个词,她在后位时,所做的功德之举,可远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多,以至于后来亦是人中之凤的明月皇后,与她相比,都显得有些平庸了。”
“是这样子的呢。”雨淮安附和了一句,又问道:“小安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萧太后一双凤眸瞥向少年,仿佛洞穿了他的内心:“你想问秀皇后是怎么薨的,对么?”
“是。”
雨淮安咬了咬牙道:“并且小安子今日亦可以告诉太皇太后一个秘密,作为报偿。”
“嘁,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少年一样好奇?哀家对这世间所谓的秘密,历来不感兴趣。”萧太后淡淡道。
“哎,这小安子还非说不可了。”
雨淮安咬牙道:“太皇太后,当今陛下继位后,将他的皇嫂,秀皇后的棺椁,从太皇山皇陵,迁到了金昙寺的地宫里,这事儿,您应当知道吧?”
“知道。”
萧太后淡淡道:“此事哀家问过皇帝了,皇帝的说法是,秀皇后童年大半部分,是在镇异司渡过的,又由于镇异司距离金昙寺较近,她常常去佛堂为亡故的族人诵经,她后来做了皇后,亦是常常去金昙寺礼佛,因此这才将她的棺椁,迁往金昙寺。”
“此事虽于礼法不合,但也算合乎人情。”
“太后娘娘,合不合礼法,咱先不论,小安子要告诉您的是——”
雨淮安微微撑起身子,靠近了太皇太后白嫩的耳垂,一字一句的道:“金昙寺下怕是只有秀皇后的头颅,因为她的下半截尸身在”
“好了,你别说了。”
似乎早就知道此事,太皇太后的凤颜上并无一丝惊诧,却满是痛惜和懊悔:“若是那一年哀家能回宫看一眼,就一眼!哀家亦能从苏炎这不孝孙的手上,救下她啊!”
雨淮安原本还想打听一下,当初先皇为什么会忽然下密令杀秀皇后呢。
见这如媚大姐姐一脸哀伤的模样,只能咽了回去。
并探出大手,轻抚着太后娘娘平直柔软的美背,以示安慰:“没事的,太后娘娘,眼下已是烈火烹油,万国来朝的元泰朝,这些前朝旧殇,就让它过去吧,小安子从此以后也不再问了!”
“雨淮安。”
太后娘娘忽然抬起湿红的凤眸,看着与自己极度亲昵的少年:“哀家哀家可以信任你么?或者说”
“咱们阴差阳错的发生了那一夜的事情,现在,你雨督主,算是哀家的人了么?”
说完这句话,她凤颜遍布红晕,随即将整个身子都埋了下去,不敢直视少年。
与此同时,由于她微微俯身,那本就难以掩盖,呼之欲出的巨大浑圆饱满,近乎是要弹出薄纱睡裙了。
“啊”
萧太后亦是注意到了什么,赶紧探出手拎起襟口,却被少年的大手摁住。
“请不要这样。”
雨淮安一脸严肃的道:“太后娘娘,您此举根本没把小安子当自己人了,又让小安子如何回答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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