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沾满 宁可。(1 / 2)

含栀 鹿灵 1983 字 8个月前

路栀在这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后背升起电流, 顺着脊骨一路炸响,从腰椎到大脑,放起络绎不绝的火星, 最终在耳边砰地一声炸开, 耳畔轰然。

傅言商就在她身上, 垂眼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目光清明,她甚至以为, 他在说梦话。

他视线一动不动。

路栀瞳孔地震“啊”

“你听到了。”

她是听到了没错, 但是

她舔了舔忽然有些发干的唇瓣,血液里流动的好像不再是液体, 而是一簇又一簇火星, 灼得她五脏六腑深处都开始发起烫, 薄薄一层皮下肌肤,好像因此要被烧着。

他的脉搏, 仍然与她一体。

她想问你怎么了,又想问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想问这是你单纯的新爱好吗,可被他这么看着, 喉咙也像被堵住,鼓膜咚咚地像回弹的鼓面。

说不出来,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栀艰难地吞咽一下, 踟蹰半晌组织语言,忽然感觉到某处一松。

窗外的圆月游离出云层。

“算了。”他说,“睡吧。”

他翻身回到原位,窗户关得严实,窗帘一动不动,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路栀的大脑皮层还在一下接一下地跳动。

这怎么睡。

突然送过来,又突然抽出去,然后让她睡觉。

他是不是有病

他就躺那儿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路栀莫名其妙,翻来覆去,但不管她翻出多大的动静,死人就长久安定地躺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他甚至连要纾解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

路栀从震撼到迷茫到越想越气,翻到凌晨五点才睡着。

九点多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酝酿的新鲜起床气在看到“爷爷”两个字时全部消散。

“喂,爷爷,”她接起电话,“怎么了”

“小栀啊,我听公司的人说阿言没去上班,打他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他到哪去了吗”

路栀转头。

他正背靠床沿,打开的笔记本搁在曲起的腿上,面色平静地处理工作。

路栀“你怎么没接爷爷电话。”

他说“没听到。”

“爷爷,他没听到。”路栀回电话那边,“他现在在安城,是有什么事吗那我让他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的。”

傅诚“你也在安城吗”

“是的,我来出差。”

“出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你也回来吧,总在外面住着也不舒服,你们一起回来,他过去应该有私人飞机的,你回来也方便。”傅诚说,“或者你如果还忙的话,就过几天再让他过去接你。”

“不用了,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傅诚的语气毋庸置疑。

路栀想了想“那我跟他一起回去吧。”

“行行行,你要是忙也没事儿啊,到时候让他去接你也一样的。”傅诚说,“他要是不愿意去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路栀笑笑,说不会。

电话挂断后,她起床洗漱,洗完脸后他还是原姿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目光偶尔上下翻阅,和昨晚别无二致。

路栀深深呼吸。

回去的车上,二人依旧一言不发,这是风景极好的一处田间小路,两侧都植满了正在花期的向日葵,远远望去灿色一片,阳光也养人地正好,落在车内,耀目一片。

这么好的天气,他们却在冷战。

不过也可能是她单方面的冷战吧。

她把脑袋搁上玻璃窗。

回到苏城,天气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夏季的尾声少了些燥,车先在荔湖别苑的祖宅停下。

“我去说两句,”他道,“让宗叔先送你回家。”

书房门刚推开,书案边的傅诚重重一拍桌子,气得眉毛横飞。

“臭小子我的电话都敢不接”

他淡淡“真没听到。”

“那你在干嘛”

“发呆。”

“”

少见他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傅诚哼一声,也看出他状态不好,只以为是最近的收购案累的。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改工作安排,现在知道忙了吧”

他不置可否,从手边随手敲了支烟,点起来,却没抽。

只夹着,垂眼看它安静地燃烧。

他对尼古丁并不成瘾,正如他这人,一向极有规划,克制、自控力强,鲜少放纵。

傅诚觉得稀奇“好久没见你点烟,你在家也抽”

“不抽。”

他说“她娇生惯养的,哪闻得了二手烟。”

傅诚越品越不对“我就能”

“我在家也闻您的。”

“”

烟在指尖变换角度,横夹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间,傅言商就那么看着,没有要吸的意思,半晌道。

“前年冬天,我在剧院门口碰着个小姑娘,那场音乐会只剩两张票,我买走了,她没得看,后来车开进停车场,我改了主意,回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没在了。”

没想到他忽然开口说这个,傅诚反应了会儿,这才想起“我有听井池那小子说过,说你跟剧院提了一嘴,后面每个月这个乐队演出,你都往对面咖啡厅送门票。我以为他胡说的。”

“还真有”

傅言商平静阐述“我后来见她第二面,您猜在哪儿。”

“酒店她和别人的婚礼”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