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看到这里,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觉得盛秀然看起来脏得很,让他浑身难受。</P>
“盛小姐,你哥哥害本殿在先,你凭什么以为本殿会以德报怨,冒险去救他呢?”</P>
“就因为他的胡言乱语,本殿如今还被禁足着呢。”</P>
“盛明诚非死不可,你若想活,就安安分分留在这重华宫,你若想死,白绫毒药吞金随便选。”</P>
沈元白冰冷开口,而后迫不及待站了起来。</P>
他又想沐浴了,瞧见盛秀然这副脏样子,他觉着自己方才白洗了。</P>
盛秀然一脸绝望地抬头,正好瞧见了沈元白脸上的嫌恶之色。</P>
她心头猛地一颤,这一刻万千思绪搅弄在一起,只觉又悔又恨。</P>
哥哥一直说,是二皇子害了他们庆国公府,她始终抱着一丝幻想,她不敢相信那天神般的男子有那样狠毒的心肠!</P>
眼看二皇子已经迈步而出,她嘶喊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P>
“半年前的南郊护国寺,你究竟是真心救我,还是有意谋之!”</P>
二皇子甚至连头都懒得回,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P>
盛秀然闻言,探出的身子猛地一沉,下一刻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重重摔在了地上。</P>
她低低呜咽了几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P>
假的!都是假的!</P>
他是为了庆国公府的权势故意接近她的!如此绝情冷心的男人,骗了她的满腔真心,还害得庆国公府满门抄斩!</P>
哥哥......哥哥没救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P>
盛秀然越哭越大声,眼看沈元白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阴影里,她突然张大嘴巴,想要将方才在假山上听到的一切报复性地喊出来。</P>
你根本不是圣上的儿子!</P>
你是杂种!</P>
你是玉琉公主和狗男人的杂种!</P>
盛秀然伸出手去,恨不得将沈元白抓回来,把这几句话甩在他脸上,看他也如自己这般,露出痛不欲生的模样。</P>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P>
她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在这里喊出来,她必死无疑,而二皇子只会不痛不痒,照样是尊贵无比的二殿下!</P>
不,她要活着,她要报复!</P>
她要等待最合适的机会,给这个绝情卑劣的男人最致命的一击!</P>
盛秀然那明艳的面庞在烛火中扭曲着,泪水潸然而下之时,带走了她最后一丝柔情和天真。</P>
哥哥......</P>
我救不了你了。</P>
但我会为我们庆国公府满门报仇的!</P>
————</P>
三月二十这一日,春闱所有名次皆已核查完毕,连谭瀚池在内,盛启山和辛锐志竟然丧心病狂地买卖了十三个名次!</P>
其中除了谭瀚池,那十二个举子全部遭难,无一生还。</P>
圣上震怒不已,安抚并赔偿了那十二个举子的家人,而后重罚了所有名次的买方,其中就有富可敌国的青州顾家。</P>
除此之外,圣上还在太子的建议下,颁发了《告天下举人书》,将此次春闱舞弊明明白白告知天下人,甚至难得地承认了朝廷的错误!</P>
多亏太子此举,终于将学子、举人们沸腾的怒意给压了下来。</P>
三月二十一日,殿试正式开始,由雍帝亲自主持。</P>
三月二十二日,消息传出,雍帝钦定了谭瀚池为一甲第一名,随即发放金榜,张挂于宫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