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真奇怪，明明那颗心已经没有了情感，可为什么，还是会痛。</P>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颓然地走了几步，倒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便睡着了。</P>

梦里，有一个白衣墨发没有脸的女子伸出血淋淋的手向她索要脸皮。</P>

她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P>

“不要怕，姑娘。”</P>

“奴在这······”</P>

身侧，有人握住了她的手。</P>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也是一张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脸。</P>

骆星转头静静看着他，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我是谁？竹影，你告诉我，我是谁？”</P>

“这个问题，与其问奴，姑娘不如，问问自己的心。”</P>

“你是谁，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P>

“姑娘。”竹影抬手，轻柔地将她额前乱发别到耳后，“不要怕，你做得很好，你的任务，完成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P>

“……真的吗？”</P>

骆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握紧他的手，“可是，你会死吗？竹影。”</P>

竹影安抚似地笑了笑，“我不会死，姑娘。”</P>

“风筝需要用线牵制，姑娘现在是风筝，而我们这些人，只是城主手中的线而已。”</P>

他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的掣肘。</P>

“但······”</P>

竹影抬眸看她，神色认真起来，“奴希望，有一日，姑娘可以成为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P>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房里只点了一盏灯，他的淡褐色眼眸明净浅淡如初，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P>

骆星依旧拉着他的手，“你陪我好不好？今晚，以后，永远。”</P>

竹影看着她，默然良久，但没说什么，只收回手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已经长大了姑娘，该学会一个人睡觉了。”</P>

“我要你陪我。”</P>

她倔强道。</P>

他无法，只能起身，半躺在她的身边。</P>

骆星抱住他的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P>

“其实今日，是月影大人救了我的性命。”</P>

竹影忽然说，“月影大人是所有影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姑娘，比起我，你更需要他。”</P>

“我知道。”</P>

“所以，你想让他做我的影子吗？”</P>

骆星仍旧闭着眼睛。</P>

沉默良久，他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喉头有些梗塞。</P>

“好。”</P>

她没再说什么。</P>

激进的情绪退却，头脑便清醒不少。比起竹影，明启的确对她更有用一些。</P>

“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活到我大仇得报的那一天。”</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