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欢用通讯器与病房里的曹溪对话，让曹溪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想。</P>

曹溪在另一头小声应答，时不时地点点头，看起来格外乖巧。</P>

“叶教授，你要不要和曹溪说几句话？”李岁欢问道。</P>

叶南洵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让曹溪好好休息吧。”</P>

他们带来的东西被护士暂时安置在柜子里，消毒后会带进病房。</P>

几人隔着玻璃窗和曹溪挥手再见，回到电梯口，等待电梯的间隙里，有人聊起了曹溪。</P>

“我听说曹溪老家是农村的，父母离开的早，是外婆一手带大的。”</P>

“碰到实验室事故，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P>

“大家平时要是有空的话，多来医院看看曹溪。”</P>

众人纷纷响应。</P>

从电梯出来，叶南洵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去。</P>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医院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少了很多，大部分人这个时间都往食堂跑。</P>

叶南洵从侧门离开住院大楼，在附近花园的长椅上坐下。</P>

初春的傍晚仍旧带着几分凉意。</P>

他从背包里拿出围巾戴上，之前残留在织物上的蔷薇花香几乎消失殆尽，雨露期后不知道为什么，围巾上的花香又浓了些许。</P>

脊背往后靠，叶南洵拉了拉围巾，视线越过树木花丛，落在高楼大厦之间的一缕落日余晖上。</P>

橘红色的光铺满了天际，云都被染成了燃烧火焰的色彩。</P>

他想起刚刚在等电梯时，平时几乎没什么交流的同事们，商量着平时要多来看曹溪的对话。</P>

想起病房里曹溪望向他时，短暂但柔和平静的目光。</P>

想起李岁欢教授的亲近与细心提醒。</P>

也想起今天早上在庄园里，一直在小心翼翼照顾他情绪的唐警官。</P>

还有神色严肃，语气认真，恳请他信任星系法律，相信政府的庄警官。</P>

不是没有怀疑过法律，也不是没有质疑过这个社会。</P>

但……</P>

好像没有那么糟。</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想法上的转变呢？</P>

皇宫花园里偶遇的alpha，坦坦荡荡告知叶南洵他的名字。</P>

雁北游。</P>

外界对星系统治者的描述与形容数之不清。</P>

点点滴滴的切身相处，回顾过往每一次的交谈与对话。</P>

这些所有的一切，胜过所有的文字描述。</P>

由那个alpha所管理统治的世界，又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呢？</P>

再高端整洁的房屋，也杜绝不了下水道的老鼠，苍蝇与蚊虫。</P>

叶南洵拿出手机，赶在夕阳落下前，拍了一张高楼大厦间的落日照片。</P>

真好，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