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顾嘉翰缄默片刻后，突然说。

陆徵当然不是想听他道歉，他其实还有满肚子的疑惑，比如那个全哥是怎么回事，顾嘉翰是怎么和他结怨，又比如为什么路随会在陆氏集团门口注意到全哥的车……但现在，他只想让顾嘉翰好好休息，不希望拿这些事去分他的心。

陆徵没说话。

病房里安静无比，漂浮在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但因为有陆徵在身边，顾嘉翰还是心无旁骛地睡着了。

陆徵没再打扰，抱着他的手臂徐徐收紧了些。

……

路随的病房和顾嘉翰的隔开了好多间，他往病床上一坐便不悦道：“其实我不用住院的，咱们晚上可以直接回家的。”

言蹊睨他一眼：“你如果没脑震荡就不用观察了。”

路随说不出话来。

言蹊将椅子拉近，坐下问：“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全哥为什么会找上嘉翰哥。”

这个问题言蹊已经问了他一路了，路随抿唇道：“机场那件事后，那个叫全哥的打算找人来教训我，正好被你的嘉翰哥撞见了，他出手教训了那混蛋。”

言蹊蹙眉：“嘉翰哥没说过啊。”

路随嗤笑了下，顾嘉翰的性格，估计谁都没说，连陆徵都不知道。

他当时在陆徵办公室看见顾嘉翰后腰的伤，一眼就断定他是和人打架打的，的确怎么也没想到是为了他。

言蹊看路随不说话了，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嘉翰哥其实很在意你的。”

这话搁以前，路随估计就跟言蹊急了。

但现在，他一下子反驳不出来。

顾嘉翰要是不在意他，又怎么会去打那个全哥？

甚至是被寻仇上门时，他还希望路随不要过去。

后来，要不是为了救他，顾嘉翰本是可以不用一起掉下去的。

这就是他帝都的长辈曾经的口中那个恶毒冷血顾嘉翰么？

“言蹊。”

“怎么了？”

路随俯身将女孩抱住，脸埋入她的颈项：“我们的车被撞下去时，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你该怎么办？后来在下面，好几次，我真的以为顾嘉翰不行了，那时我又想，陆叔该怎么办……”

言蹊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想了，现在大家不是都没事吗？陆叔虽然骂了你，但他其实是关心你，你和嘉翰哥这次真的吓倒他了。”

“我知道。”

陆徵骂得再厉害，路随也没往心里去。

之前他出差时，让路随多照应些顾嘉翰的时候，路随都没觉得怎么样。可经过这一次，他突然就理解了陆徵当时的托付。

路随有言蹊，有朋友们，还有亲人们。

但陆徵真的只有顾嘉翰了。

撇开别的不说，就算为了这，路随想，他以后也得对顾嘉翰好点儿。

言蹊抱着路随说：“我一开始联系不上你的时候很担心，怕你出什么事，后来陆叔说嘉翰哥和你在一起时，我有一点点放心，至少你们可以互相扶持。嘉翰哥那么可靠，你一定会没事的。”

路随本来在很严肃认真地想以后对顾嘉翰好点的事，结果言蹊这么一句话后，他瞬间就想起了顾嘉翰几次三番骗他叫他“小叔”的事。

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