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迫不得已,只能去寻一些洞穴,祈望能找见一些野兔之类的动物。</P>
他往林中深处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远远瞧见有一只小獐子伏在小溪边饮水。</P>
金琨蹑足接近,忽地飞起一枚石子,打在了小獐子后腿。</P>
那獐子一惊,连忙拔腿而奔,但因后腿吃痛,只能靠剩下的三只腿缓缓奔出。</P>
金琨忙抢上前去,欲捉住这只獐子,却不料斜地里跑来一只大獐子拦阻了金琨去路。</P>
金琨心下立时明白,这定是那只小獐子的生母,只见这大獐子眼中露出无限坚毅,向着金琨连连鸣叫,还时不时地望着身后小獐。</P>
金琨眼望着它晶莹剔透的眼睛,一时心中不忍,只立在原处,望着两只獐子相护依偎地跑了开去。</P>
忽然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跌坐在地,沉吟道:“这母獐子护着小獐子,便如当年父亲护着我一般,无论是人是畜,</P>
“父母对子女当真都有无限的怜爱。当年父亲待我也是极好极好的,父亲他卖菜而生,收入已然及其微薄,</P>
“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我带去教书先生那念书……在此不久,我便知道了父亲身有重疾,当年肖代冬他只能替父亲延寿十年,</P>
“而父亲正是在第十年上叫我将他一同带进了青原派。去到青原派之前,他已经是昏迷了多日,</P>
“在门派中他虽曾醒过,但也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离命终也只是在旦夕之间……我……”</P>
说罢,猛地在土地上用一双肉拳砸出了许多小坑,他悲切掉泪道:“我冤枉了师父……父亲他本就活不过几日,</P>
“师父实在是没有理由杀他……金琨啊金琨,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为何如今才能想到……”</P>
他连扇了自己几十个巴掌,把两边脸颊打得肿了老高,又道:“可是师父为何要承认杀了父亲?</P>
“难道是在董邦莠的逼迫之下,他将所有莫须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身上?董邦莠这奸贼,竟设计陷害师父,下回若遇见他,我绝不能轻饶!”</P>
说罢,忙站起身来,茫然叫道:“不行,我得去找师父问个清楚。”</P>
刚走几步,又道:“可师父一家早已离开了青原派,天下之大,我该往何处去寻他……”</P>
其实金琨当日在虎啸堂之中,接连被董邦莠摆出的几件证据刺激了心神。</P>
尤其是当火劲承认杀了金思农时,金琨更如七魂去了三魄一般。</P>
尽管他平日聪慧无比,在当时也是失张失智,而这一节在此时此刻才得以想通,这让他流下了许多悔恨之泪。</P>
就在这溪水环绕之地,他哭过许久,猛然间,胸中传来一阵剧痛,他立时跪伏在地上,心中一个念头一闪:“狂阳!”便不省人事了。</P>
也不知过去了几时,金琨在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天与地正在不断地晃动,让他肚里如翻江倒海,难受至极。</P>
又晃了好些时辰,他终于经受不住,一口吐了出来。</P>
此时只听一粗犷的嗓音叫道:“好你个青原派的,竟敢吐老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