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儿他娘,你这话就见外了,遇上这样的天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独你们一家是这样。既然咱们是亲家,也就不讲那个虚礼了,谁家能力大就多出些力,好歹两家商量着,给两孩子操办出个像样的婚礼来不是,结婚这样的大事,一辈子也就一次,虽不能大办,可也不能太马虎了。”
此刻,林幼卿就立在阿奶身后旁听。
不由暗道:阿奶的姿态摆得很高嘛,并没有借机压张家一头的意思。
这善解人意的一番话,既照顾了张家的脸面,缓解了张家人心里的不得劲,又卖了张家一个好。
林幼卿觉得从阿奶身上,又学到了一点为人处事的智慧。
允婚之后,随之而来要面对的这些事体,林幼卿来之前自然也有所思量,且心下已有了计较:她只负责掏银子,至于其他事,就由阿奶与张母等长辈们商量着来定夺。
当然了,既然答应了这门婚事,林幼卿也会认真对待。
古代的女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高光时刻,从简归从简,也不能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太委屈自个了。
秉承着“婚事可以从简,但绝不能寒酸”的原则。
林幼卿觉得该集思广益,不止让身旁的几个香出主意,还打算问问张明远有什么想法没有。
她一心两用,一面听着林老太太与张母商讨婚礼的细节安排,一面自己也在心里筹划开了。
首先,要给她与张明远准备一套喜服,从头到脚都不能落下。
鉴于日子定的匆忙,让她亲手现做也不赶趟,就只能去喜铺里买现成的,或是量了尺寸、挑好了料子,加钱让铺子里的绣娘赶工给做出来。
这个比较急,又费功夫,最好明日两人就拉着阿奶走一趟成衣铺,先把喜服一事给落实下来。
其次,结婚肯定不能少了喜糖。
时下办喜事仿佛不讲究发喜糖。糖果素来珍稀,家境寻常又疼孩子的人家,才舍得偶尔买那么几块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只有大户人家才消费的起,年节里必会采买以作待客之用。
家里孩子多,又碰上这个大喜的日子,林幼卿有心宠宠他们,打定主意多买些喜糖,还可以给邻居与城外的亲友们发一些,也让他们跟着沾沾喜气。
也是把两人成亲的喜事,广而告之的意思。
再者,就是布置新房。
这边二进的宅子虽大些,但住的人也多,挤挤挨挨的,实在腾不出一间空屋子了,听林阿奶与张母商讨着,就把新房设在她与三个香所住的小宅子时,林幼卿一点也不意外。
新房设在那边,倒也方便她布置,暂时她就得先挪出来了。
明日去喜铺,采买的清单上还要添上床榻上的一应物件,比如喜帐、铺盖、凉席、凉枕之类。
林幼卿一边陪在两位长辈身边说话,一边也在等人。
可她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张明远回来,也不知被什么被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