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许应和那少女被装进猪笼里,许应伸出手向那少女抓去,两人的手掌却越来越远。
“别怕,别怕。”
那女孩安慰他,“如果有来世……”
两个猪笼沉入水中,数日后,村民们惊骇的看着从水底撕破猪笼走出来的少年,他身上湿漉漉的,手中抱着另一具尸体。
“杀人了,许家子杀人了!”
许应手提柴刀,身后是燃烧的村庄和满地的尸体。
火光中,一男一女走来。
“时间到了,该送他开启新生了。”
“当心,他很危险。”
一团火光炸开,裹挟着许应向地下坠去,许应眼前一花,猛然身形顿住。四周是熊熊的火焰,自己正坐在一个炼丹炉里,炉子很大,有炼气士站在炉外,念念有词,道:“此时该投万年参了,药力方能滋润不老神仙……师尊,不老神仙还没有被烧死!”
“混账,炼了四十九天了,就算是神仙也被炼化了!”
一个声音叫嚷着闯进来。
许应坐在炼丹炉中,仰头与那人的面孔相对,是峨眉山的疯师叔的脸。
“疯子,你个混账!”
外面有人闯进来,怒声道,“你要惹大祸了不是?不老神仙也是能吃的?那些想吃他的人都死了,唯独他还活着,还不够诡异?快快开炉,把他请出去!”
……
又是一团火光炸开,许应继续坠落,向更遥远的时代坠去。
这些古老时代,是他更深层次的记忆,被孟婆汤所洗去,又被两道镇魔符文所封印镇压。此刻,在三生石的力量下,记忆渐渐变得清晰。
北阴大帝催动三生石,只觉遇到了莫大的阻力,伴随着时光回溯越来越久远,祂也只觉法力的损耗越来越大。
“不对,不对,这封印比封印镇压我还要恐怖!”
北阴大帝额头冒出细密冷汗,继续催动那团灯火,低声道,“这份善缘,有些不太好结……”
“呼——”
许应坠落在地,突然四周天劫的气息无比浓烈,他仰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方圆千余里的劫云。
一个白发苍苍,貌若仙人的老叟迦趺而坐,哈哈笑道:“我苍尘子久居华山洞天,精研劫数,终于参悟出渡劫之法。祭——”
许应身不由己飞起,被那白发老神仙祭起,迎上天劫。
一道山峰般粗大的天雷从天而降,穿过许应,笔直劈在那白发老神仙苍尘子的身上。
苍尘子当场化作一把劫灰,许应也被劈得浑身焦黑,看似断了气,过了片刻,他又颤颤巍巍爬起来,迷茫的看向天空中正在散去的天劫,冲天骂了一句。
……
他再度坠落,耳畔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应哥哥,我好似见过你。”
……
许应又一次坠落,历史越来越古老,战国春秋,群雄并起,终于不知不觉间来到六千年前。
天空中帝星飘摇,群星紊乱,天象动荡。
许应仰头,只见天空中群山飘浮,沧海倒悬,天地时空,一片扭曲。
北阴大帝迦趺而坐,身后浮现出与酆都同高的原始元神,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香火之气,青灯飞起,加持在许应眉心。
“这混账封印,怎么这么强横?孟婆——,死老太婆!”
祂声音从冥海上传出,“助我一臂之力!”
滔滔奈河横跨无数个世界,如飘带一般飞舞,距离酆都越来越近。
环绕的奈河之中,一尊神女危坐,伸出手指,顿时浩浩荡荡的香火之气飞来,钻入许应的眉心。
北阴大帝松了口气,随即只觉压力陡增,遭遇莫大的阻力!
孟婆身后的神女元神也面色凝重,开口道:“北帝道兄,知难而退吧。”
北阴大帝咬牙坚持。
此时,许应看向天空,只见天空旋转,突然裂开,露出一只遮住整个天空的怪眼,一具具仙人尸体在眼中沉浮不定,像溺死在水中的人们。
从天外飞来一面金榜,飘飘荡荡,在空中展开。
那只怪眼骨碌转动一下,盯着金榜上的文字,念诵道:“这方世界,不臣天命,有逆贼姬满,造彼岸之舟,窃不死之药,妄图长生。今奉天承运,清洗这方天地,再造神州。”
神州大地,一座座圣地中各有仙器飞出,钉在半空中,仙光散发,护住那些圣地。
金榜大放光芒,仙道之音从那榜中迸发,道音震荡,传遍天下,进入所有人的耳中。
许应看着天空,看到无数炼气士无法控制自身的道象和法力,身不由己飞起,他们像是溺死在水中的人们,向天空中的飞去!
“啪!”
一个炼气士炸开,血肉混着法力飞出,如血龙一般,飞向天空中的深渊。
“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炸裂声传入许应耳中,伴随着妙不可言的仙道之音,天空中溺水的炼气士们纷纷炸开。
“快!躲入望乡台!”
还有炼气士在挣扎,向望乡台奔去,有的跑着跑着,便不由自主飞起,身躯炸开,化作血龙飞向天空中的深渊。
许应望着这一幕,无数条血龙在天空中游弋,飞舞,而那只深渊巨眼在幽幽的注视着这一切。
过了不知多久,扭曲的天地渐渐恢复正常,天空深渊和怪眼也消失不见,各大圣地的仙器也恢复平静。
不远处有个从望乡台中走出的炼气士,是个背着斗笠的少年,抬头望着宁静的天空,脸上挂着愤怒和不解。
“师姐,你也逃走了,你也抛下这方世界了!你和周天子一样,都是无能之辈,只会逃走!你们把我们抛弃了!”
他仰天大叫,怒骂天地不公,突然他渐渐安静下来,目光变得无比阴冷,从许应的身边走过。
“天道负我,师姐弃我,休怪我负天下人,收割天下人!不收割弱小,怎么对抗这天道的不公!”
他瞥了许应一眼,戴上斗笠,独自远去。————月底最后两天了,兄弟们,求个善缘,嗯,善缘,就是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