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酒吧内喊声一片,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纷纷从座位上抬起头。
见到雷蒙德手里的枪,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说,跪下,然后舔干净酒水。”
雷蒙德重复了一遍,枪口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救我……先生。”
被威胁者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动也不敢动。
呼——
戴沃吐出一口气,原本笔直的身躯弯了一下,面具下的脸抽动着。
“跪下,怪人。”
雷蒙德浑身激动,手中的枪抖动着。
砰!
枪响了!
先是一愣,所有人抱着头低下身子,有人甚至钻进桌子底下。
可……开枪的不是雷蒙德。
“在酒吧里,不准携带枪支进入。”
酒保挤开人群,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雷蒙德,这是波尔老大的地盘,不是你们的。”
“我们欢迎你来喝酒……但是不能坏了规则。”
酒保将枪口对准雷蒙德,“把枪放在桌子上,我们没收了。”
雷蒙德酒气遍布的脸因为枪声冷静了些,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目光在戴沃、酒保、路人脸上扫过。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管?”
“不管,你们有矛盾可以去后街。”酒保明确一遍。
“好。”说着,雷蒙德将枪口缓缓转动,然后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半瓶瓶身。
瓶子的底部还有一小滩酒水。
抬起手,雷蒙德将酒从戴沃的头上慢慢倒下去。
一滴、两滴……酒液沾湿了戴沃的头发,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我记住你了。”
“希望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滚。”
戴沃没有擦脸上的酒水,看了酒保一眼,转身从酒吧离去。
“雷蒙德,不要急着跟上去,你的枪。”
回过头,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酒保半晌,雷蒙德将枪一把扔给他。
吱嘎——
一脚踹开酒吧的大门,大街上哪还有戴沃的影子?
“懦夫。”
心里怒骂一句,雷蒙德走向卡车,他准备安排势力的人寻找戴沃还有那个女孩的,两个人的打扮很有辨识度。
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折磨计划,雷蒙德打开车门钻进去。
在驾驶舱下方,一缕电线被扯断出来,断裂的开口处露出黄色的铜丝……
戴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赎罪的过程,这种混账他不介意顺手料理。
比如,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
……
找到一处公共卫生间,戴沃将身上的污渍打理干净,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经这么一闹,阿曼达所说市政厅前面公园里的马戏表演,戴沃猛然有了兴趣。
左右辨别了一下方向,戴沃将手抄进裤兜,慢悠悠离开。
……
“比利,还没有准备好?”
长满汗毛的手臂推开化妆间的门,满脸横肉的男人大腹便便地走进来。
“比利!”
见到椅子上的人没有动静,肥胖男人重重拍在桌上,将上面的颜料震翻。
“哦哦……马上化妆。”
镜子面前男人吓了一跳,身体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老板弯下腰。
“整天在想什么。”
厌恶地看了一眼比利,肥胖男人转身就走,不愿在这里多呆一秒。
“演出马上开始,专心表演,不然你这个月薪水扣一半。”
盯着老板已经消失的影子,比利恍惚地点点头。
转过身,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
才30多岁,顶上的头发已经枯黄,眼角边堆满的皱纹。
眼中的光芒不在,剩下的是麻木与呆滞。
笑……笑,比利拼命作出微笑的动作,映在镜子里,如同木偶一样僵硬。
伸出双手,比利慢慢将食指伸进嘴里,扯住嘴角。
“笑!笑!笑!”
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个词,比利发疯一般扯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