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忠勇森林外界,天兽郎独自陪着受伤的夜蕙雅。
天兽郎并不讨厌夜蕙雅,但是对她也没有额外的喜欢。
这不是第一次夜蕙雅打乱他的节奏。
也许这个时候,天兽郎才意识到,即使和夜蕙雅的关系的建立,只是为了通过赐孕获得一个儿子的生育,夜蕙雅也会对他的人生产生巨大影响。
夜蕙雅从开始也只是单纯为了生育,到后来改变态度,想要和天兽郎成为真正的家人,她每次做一个关于孩子的决策,都不和他商量,导致事后天兽郎都要因为这些改变,而强行延后自己的规划。
这让天兽郎非常的不满。
两人长时间,保持着沉默。
为了打破沉默,夜蕙雅说道,“这次多亏了埋妆姑娘,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我和孩子受到了埋伏……”
夜蕙雅看了看天兽郎的脸色,继续说道,“埋妆姑娘真是奇才异能,三言两语,就把两个土匪小孩收复了……”
天兽郎不耐烦起来,“你知道人家奇才异能,就不要劳烦人家给你收拾残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夜蕙雅顿时哑口无言,自讨没趣只好沉默。
天兽郎怒气被搅动,接着说道,“孩子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想这门心思了。”
夜蕙雅的腿伤不轻,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自觉地此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酸麻,想动一下却动不了。
“嘶……”夜蕙雅发出微微地痛苦的声音。
天兽郎见夜蕙雅疼痛难忍,一时不忍心,又问道,“怎么样,你想动一下?”
夜蕙雅一双柔美的眼睛,看着天兽郎,小声地说道,“我的背有点酸……”
天兽郎起身过来,手臂绕过夜蕙雅的背部,扶着她的肩膀做起来。
夜蕙雅还是这样看着天兽郎,疼痛导致她的鼻头上渗出小小的汗珠,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颇有一番病西施的气质。
这个姿势对于夜蕙雅来说,更加的酸麻,无法支撑,不自觉地,夜蕙雅的头就歪到了天兽郎宽大的手背上。
“你在……发烧?”天兽郎意识到不对劲。
天兽郎松开扶住夜蕙雅肩膀的手,触摸她的额头,发烫。
夜蕙雅默默地忍受着脚伤的疼痛,浑身不能动弹,酸麻无力,倒在了天兽郎的怀里。
天兽郎微微呼出一口气,看她这么遭罪,也是吃尽了苦头,一时也气消了。
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夜蕙雅全然地抱在了怀里,再定神呼唤山中的小兽雀鸟,采集一些浆果来给夜蕙雅补充体力。
夜蕙雅躺在天兽郎的怀里,缓缓地,偷偷地,伸手摸倒他的腰带一小角,贪心地捏住,眼泪默默地从眼角滑出。
玉盘卿,埋妆和柔无女三人,带着小然小南和大勇小勇从森林边界离开,找到了附近的镇上的客栈,要了个包房,点了一桌子的好菜。
孩子们看到满桌子的好吃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口水哗啦啦地流。
席间,柔无女看着离魂靖给小然和小南夹菜,埋妆给大勇小勇夹菜,两个人照顾孩子们,忙得不亦乐乎,和平时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平时的离魂靖,雅默如玉,喜怒不形于色,犹如皎洁的月光,平静祥和,同时又强大无比,不可亲密无间。
而埋妆拥有天上仙子般的身段和样貌,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真气质,现在两个人俨然已经做了柴米油盐的父母,吃顿饭,一门心思全在孩子们的胃口上了。
柔无女边吃边看着孩子们,心中有疑问,便开启了话题,“大勇小勇,你们俩看起来应该还没有到十五岁,怎么就离开森林了?”
柔无女没有乱问,一般只有亲生父母才能将孩子从森林里领出来,否则必须待到十五岁才能离开,一看这俩孩子,很有可能是孤儿。
大勇小勇嘴里嚼着食物,听到柔无女一问,眼里朝着埋妆看去,埋妆点点头,意思说这位姐姐是自己人。
大勇才开口回道,“我们被挑选出来……替他们做事……”
柔无女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仍继续问,“一旦你们离开了森林,便失去了保障,生命随时会受到威胁,你们知道吗?”
大勇淡然地说,“在森林里也一样,只是死不了而已,还不如出来。”
埋妆听罢,一阵沉思。
离魂靖与埋妆一直无话,但眼睛却时常落在埋妆身上,柔无女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埋妆也感觉到了,感觉到离魂靖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
但是她不断地跟自己说,不要多想,已经搞错了好几次了。
可越是这么跟自己说,越能感觉到离魂靖在关注着自己。
埋妆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心烦意乱起来,只好借机说准备房间,提前离开。
埋妆没有回房间。
漫无目的地上街转转。
火红地灯笼,一串串地挂在热闹地街口,人来人往,夜色朦胧。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小摊抢占摊位争吵声,大人拉着走小孩耍赖不肯走的哭叫声,混杂在一起,生活气息浓郁,烟火聒噪,埋妆心中却一阵失落。
不自觉地,埋妆站站在了一个摊位跟前。
这家卖的是手工木雕,各色的小物件,雕琢着活灵活现,埋妆的眼睛被一个小马驹吸引了,马驹头上还有一个冲天角,活像她之前在长虹涧看见的彩虹神兽。
眨眼间,这只小马背人买走了,埋妆抬眼一看。
离魂靖已经付了钱,手里拿着这个精致木雕的小马驹,送给埋妆。
他眉宇间星辰大海,深邃的眼睛,立体的鼻梁和面孔,站在喧闹的街头,人潮涌动,却独享人间璨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