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埋妆轻轻的抽下手臂上绑着的缎带,轻轻熟练地甩开,顿时缎带变成一条柔软的发光带,缎带虹做成的套圈准备好了,埋妆屏住呼吸,握住缎带虹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地找好角度,瞄准时机,甩动缎带虹套圈,一圈,两圈,三圈,出去!
缎带彩虹圈轻轻的被甩出去,套圈精准地飞向小彩虹兽。
“小姐!!”森林里瀑布前,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小彩虹兽听到尖叫,立刻醒来,蹭的一下从瀑布前半空中的气雾团上,奋力跳跃到了悬崖的上头,飞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视野里了。
埋妆看到小彩虹兽一转眼就不见了,刚刚半天的力气全都白费了,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愤怒的两眼回头瞪住尖叫的丫头。
丫头满脸泪痕,衣服和头发都十分凌乱,估计是刚刚在树林里奔跑才这样狼狈。
埋妆见状,突然一惊,难道有事情发生?
“小姐……族长他……族长和少族主……发生意外了!!”
埋妆听到犹如惊天暴雷,立刻跟着丫头返回长虹涧,还未进门便听到整座城都充斥着悲伤的哭声,声声入耳,令人揪心。
埋妆一时心急,来不及跑进大堂了,还是飞吧!
于是抬起脚一颠,踩着丝带美人虹一跃而起,飞驰到主屋大堂,从天而降,便看母亲伏在被盖着白麻布的尸体上痛哭,那两具尸体,从身形和露出的服饰边角上看,像极了父亲和长姐。
埋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不可能……怎么会……顿时感觉双腿一阵发麻,瘫软地走几步想近前看得仔细一些,被晶姑娘和几位家仆侍女拉住。
“月儿,你不能见啊!别去看!别看啊月儿!”埋妆从小便有命格算出,不能参加葬礼,更加不能看到亲人的遗体。
此时母亲已经过度悲伤,全然忘记月儿的禁忌,晶姑娘却铭记在心,命人拉住了埋妆。
埋妆情急充血上头,喊一声,“爹……长姐……”便昏倒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埋妆再醒来之时,已经是葬礼之日,埋妆躺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都掉下去了。
埋妆依然不能去见,晶姑娘寸步不离。此时的埋妆,突然没有了悲伤。
既然不曾见到父亲和长姐的遗容,不曾告别,便感觉他们似乎并没有离世,而外面喧闹非凡的葬礼音乐,唢呐震天,十分欢快活跃。
从古到今的风俗传统里,喜葬真的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越悲伤,唢呐越欢快,越响亮。
高亢入云,跳跃清脆。
埋妆静静地听着僧人念经诵佛祈福,燃烧冥纸,众人搬动棺材,挪动木板的声音,众人跪拜在地上摩擦发出的这种声响,有玉佩撞到地上的清脆,有跪拜时头饰甩动的声音,还要麻衣褶皱摩擦的声音,更有无数的抽泣哭喊和流泪塞鼻带来的急促的呼吸声,在诺大挑高的祭奠礼堂里,产生了各种回声,回声撞击在一起,又产生新的回声。
族长的葬礼必然盛大,焚烧的冥钱香烛,遮住了整个长虹涧的天空,漫山遍野的香烛灰烬的味道,刺激着埋妆的鼻腔。
突然之间,听到一个巨大的声响,像是一个巨大的木质柜子摔倒地上的声音。埋妆啊的一声,惊坐起来。原来是全都是在做梦。
晶姑娘迅速来到埋妆跟前,紧张的看着埋妆,“你哭了?又做梦了?”
埋妆深呼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回答道,“恩,做梦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虽然是梦,几乎都是记忆。”
“又梦到族长的葬礼了?”
“嗯……”晶姑娘叹了一口气,用手绢轻轻地擦去埋妆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整理埋妆两边睡乱的头发,说道,“会好起来的……”
然后把埋妆抱在怀里,轻轻的拍背。
此时,椒图世家三兄妹刚刚到达内养园。三人的侍卫一线青正忙里忙外的安排众随从侍女搬运行李到每个人的房中。
那一声巨响,就是他们椒图世家名贵的红木行李箱放在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传来一线青的抱怨,“轻点!仔细点!”
半晌,行李安置妥当,屋内也收拾整洁,此时听到一线青和仆人们从房间里出来,排列站到了埋妆的窗前。
从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一线青问道:“大少爷的东西可都安置好了?各窗户屋顶面地板桌台都擦拭干净了吗?所有少爷要接触的东西都做了三次清洁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