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穹终于喜气洋洋地和谷涵换了庚帖。张氏又拿去请人合了八字,他俩总算是成功过了文定。正式成亲暂时定在次年宁青穹及笄后的第二个月。熟悉他俩的只能说谷涵果然是十分等不及,不认识他俩的反倒要觉得宁青穹拿乔厉害,都是残花败柳了还要学姑娘家及个笄……宁青穹都不管,反正谷涵自己都说要等及笄的。
虽然宁青穹自己有时候也希望能够像许多有父母疼爱的姑娘一样十六再去嫁作人妇,但她还是被谷涵的花言巧语说服了,也希望能天天光明正大跟谷涵一起玩耍,睁眼画眉,闭眼共枕嘛。
哎呀,想想就好害羞啊。
宁青穹提着小洒水壶一脸红彤彤地浇花去了。
过完文定,照习俗来说宁青穹和谷涵见面就更名正言顺了一些,不过因为他俩本来就打破了常规,这见面反而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天休沐,谷涵又来找她玩。夏日炎炎,两人都改喝冰镇酸梅汤了,让丫鬟们守门口,隔着茶几聊天。
谷涵一手搁到茶几上侧着身子跟宁青穹说:“以前老听王子晤喊你宁青娘,不知道你第三个字是什么,看了庚帖后发现自己猜了许久还是没猜中。”
宁青穹微微抿嘴一笑,瞄他:“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醋缸。”
谷涵就有点不赞同:“我怎么会是醋缸?我要是醋缸,你跟梁晋朝他们说两句话我都要生气了。”他又挨近了宁青穹一点,悄悄跟她说,“其实我只醋王子晤。”
宁青穹又瞥他一眼:“我跟王子晤分别的时候才多大,你这还不叫醋缸啊?”
谷涵但笑不语。
宁青穹想了想,忽然有些脸红地问:“那你以后给我起新字吗?”
谷涵看看她神色,看出她其实想保留自己的名字,故意虚虚眼,回她:“你这个名字吧,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啊,到底谁给起的?”
宁青穹瞪他一眼:“除了我爹还能有谁?不就是家里喊一喊,有什么关系?你还担心皇上怀疑你心大不成?放心好了,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这希望。”
谷涵给她说笑了,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没想给你改名,青穹者,广袤天宇也。想是岳父希望你视野开阔,心胸广大,那你就要尽量达到这一期望嘛,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我了,会痛的。”
宁青穹抬手就给了他茶几上搁着的手臂不轻不重一下,撇撇嘴:“刚下个定,就连岳父都叫上了,欺负你未来岳父没法用拐杖打你吗?”
谷涵假把意思揉揉手,笑嘻嘻地又隔着茶几凑过来:“我做婿心切,岳父怎么舍得打我呢?”
宁青穹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肉麻话了,红着脸往椅子那边挪了挪,他又凑过来,宁青穹索性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去,问拂雪饭好了没。谷涵又跟屁虫一样笑嘻嘻跟过来,宁青穹偏头警告意味十足地乌了他一眼。
谷涵笑嘻嘻地,拿胳膊肘碰了碰她。
宁青穹往一边缩了缩,谷涵又挪过来碰了碰她胳膊,闹了小半天,终于把宁青穹憋不住闹笑了。
赵大人的案子没有办得很快,但赵夫人雇凶打谷涵这事因为证据确凿,谷涵还几乎天天去催,已经办了下来,赵夫人一个吏部尚书夫人竟然公然买凶威胁要打残朝廷命官,性质是多么恶劣啊。在有心人和落井下石之辈的共同推动下,这成为了压垮赵大人乌纱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和璟正式通过内阁下旨,对赵育衡革职查办,对赵元彦停职避嫌。
这职一革,孙二志的案子才算办案速度快了一些,就连那个远在苏南的管家都押来受审了。
调查下来的结果是小男孩没救到,死了。
管家秋后问斩,赵夫人在各大世家联合力保之下,定了个不知内情,为恶仆所蒙蔽,判了个坐牢半年。
赵夫人娘家,也是大家啊。
宁青穹听说此事,心里觉得她受到的惩罚未免太轻了些,特地让李婶备了食盒酒菜,亲自去了一趟大牢。
赵夫人独享单人牢房,这牢房也收拾得很清爽干净,左右牢房也没有其他犯人打扰她。赵夫人甚至不是穿的囚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牢中的床还有蚊帐,屋角还点了熏香,摆了冰盆,滋润啊。
“赵夫人,我来看你啦。”宁青穹在牢前站定,离着牢房不是很近,约比一臂宽远些。她左右看看,便笑道,“呀,赵夫人你这牢坐得,更像是住客栈的天字号客房嘛。”
赵夫人一看是她,立刻就激动起来,冲到牢前隔着监牢骂她:“小贱人!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