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吃你就等不到定亲了。”谷涵笑她,“我先出去,你让人给你穿了外裳,我们一起吃饭?我也还没吃。你不吃,我就要陪你饿肚子了。”
宁青穹听了,这才露出一丝勉勉的笑意来,她想了想,带着软软的鼻音说:“我要吃虾蔬粥。”谷涵也笑了,站起来,远远地虚虚点点她额头,“这就叫人给您煮。”宁青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被子里笑了笑。
谷涵就起身,去外面吩咐。他快走到门口时,宁青穹又在他背后喊:“去前院吃。”谷涵脚步一停,转过身来朝她笑了笑,“都听您的。”
携雾已经出来给宁青穹拿外裳,宁青穹便由着她给自己穿衣裳。
宁青穹还在里头磨蹭穿衣裳的空档里,李婶亲自过来了一趟,她到了谷涵面前,小声跟他说:“姑娘现在这有伤在身,最好别吃虾子这种发物了,我们想少放点。”
谷涵看了看她,问:“你们准备怎么做?”
李婶就说:“若是给姑娘看到只放了一两盏虾子给她,问起缘故来,怕又要吃不下了,我们准备切了丁做给她吃。”
谷涵便点头道:“我明白了。”
李婶这才放心地告辞回去,后厨那边切了丁的少少几盏虾子已经下锅与米同熬了。二厨还在等着李婶,见她回来了,就说:“虾油也不能放了,准备放麻油。”
李婶点点头,过去掀了盖子看了看,“大火煮成烂粥,把虾子的味道都煮进粥里,青菜丁快起的时候再放。”她又吩咐另一个人,“先给姑娘和谷公子上点乌鸡山药汤和热糕点开胃,免得饿坏了。”
宁青穹答应了谷涵要起床吃东西,等谷涵出去了,又无精打采的了。最后在几个丫头的努力下随便穿了身衣裳,随便编了根辫子,因为脚底心都是伤,就给扶着去前院找谷涵。
进去了,攒风先抱了坐垫和迎枕给她垫了个椅子,宁青穹看着就愣了一愣,伤得最厉害的明明是脚好吧,难道不应该在地上给她垫个软垫子更实在一点?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过去坐下了。谷涵也没有离得她很远,在她附近的位子坐下,中间留了和在床边差不多的距离。乌鸡汤和糕点盘很快就端上来,宁青穹稍微喝了两口汤,咬了一口日里很爱的红豆糕,就食欲不振地放下了。
偏着头看谷涵吃东西。
谷涵吃起东西来,总是很可爱,也没有很大口,看着像在一口一口慢慢吃,就是比别人快许多,嗖嗖嗖就看着他咬完吞肚,解决掉了一块桂圆红枣发糕。宁青穹暗中琢磨,这大概是他在徽山书院与同窗拼速度养出的习惯。
谷涵喝了一口汤,拿帕子擦擦嘴,有点不好意思看看宁青穹:“你笑什么?”
宁青穹抿笑:“看你吃,好像就吃饱了。”
谷涵就知道她还是不想吃,说道:“看要是能看饱,画饼充饥就不会是笑话了。等待会粥来了,你多吃点,看你吃完了,我才走,知道吧?”
宁青穹歪了歪头,把几个碟子都往谷涵面前推了推,“你先多吃点吧。”
谷涵一个人解决掉了六块糕,虾蔬粥才端了过来,宁青穹拿调羹搅了搅,没看到整虾,就有点奇怪,正要问,谷涵已经说了:“我让切了丁,你尝尝?”
宁青穹就有点不满:“瞎指挥,切丁了味道都淡了。”而且她拨了拨,更不满了,“怎么我都看不到虾子?”
谷涵又说:“说不定是熬化了,你看粥熬得这么烂。先尝尝好吃不?”
宁青穹想了想虾仁有没有可能熬化,心里很是狐疑,但也没兴趣多问了。这个虾蔬粥跟平时的虾蔬粥吃起来还是不太一样。平时的虾蔬粥蔬菜丁烂在粥里,粥清香咸鲜,虾子甘甜,今天这个虾丁烂在粥里,粥味咸鲜麻香,蔬味清贯满口。仿佛是调了个个,味道也挺好的。
宁青穹斜斜瞥谷涵一眼,赌气说:“这得是李婶的功劳。”
谷涵就笑了:“自然是李婶的功劳,你要多吃点,李婶才开心。”
宁青穹低头慢慢吃了半碗这蔬虾粥。又叫谷涵哄着吃了半块红豆糕和两个糯米团子,才停了筷子。
至戌时正,谷涵才离开回家。回家后沐浴更衣完,照旧是锁了书房挑灯到子时。
密切关注谷涵行动轨迹的陈夫人第二天拉着自己女儿说:“看他的样子,仿佛并未十分嫌弃人家。”陈夫人已经确信自己玩脱了,谷涵对宁家那孤女的感情比她想象得还深。陈元晨当即就要哭不哭的,“那我岂不是真成了笑话?”
“也未尽然,他若真娶了那宁姑娘岂不是笑话,你不妨表现得大度一些,去走最难的那一条路。”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她走过那条最难的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希望自己女儿也走这条路。
陈元晨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陈夫人只好点明了说:“那个□□像她的丫头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一个妾是妾,两个妾也是妾。姓宁的那一副糟蹋身子,她自己好意思给谷涵做正妻吗?我们想想办法,给她敲敲边鼓,最好是让她自己松口,甘与为妾。”
“那要是她自己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给赵夫人那儿出来的流言添把柴火,也就由不得她不同意了。”
话是如此,偏偏谷涵照旧每天去看她,宁青穹愣是每天不出门,陈夫人甚至拿着银票也买不进她那个宅子去,最后找来找去,只找到一个能把宁青穹叫出大门的沈如慧。